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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聂照一去参军,城东顺理成章被其余三地迅速瓜分,阿泗开始给新的大人当牛做马,晚上顺带还要给姜月送饭。

  他拎着食盒进门,剑刃停在他鼻尖之上,阿泗的眼睛吓成了斗[ji]眼。

  姜月见是他连忙收了剑,上前观察他:“泗哥,你没事吧?”

  阿泗受惊地拍拍胸[kou]:“聂照又不在家,你练剑这么勤咧?”

  姜月抱着食盒放到桌子上,道:“三哥临走前嘱咐我好好练剑的,我得听他的话。泗哥吃饭了吗?要不要和我一起?”

  “吃过了。”姜月出于待客之道,给他倒了杯水,请他坐下,然后自己揭开食盒,慢慢吃饭。

  虽然阿泗送来的饭菜比聂照做的好吃许多,但姜月还是怀念她三哥蒸糊了的包子。

  阿泗撑着头,啧啧叹息:“真是生死难料,你说你当年进逐城的时候,还是我带你进来的吧?那时候你张[kou]三从四德,闭[kou]以死殉夫,跟人多说一句话就吓得要死,我就碰你一下,你都恨不得跳河自证清白,现在,啧啧啧,真是不一样了。”

  姜月皱着眉,单侧腮帮子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是世事难料吧泗哥。我现在有什么不一样啊?”

  “跟着聂照,野蛮了,没个女孩样了。”赵泗把水推给她。

  “可三哥说我活泼了,开朗了,看起来活得更健康了。”

  赵泗又啧了一声:“是是是,谁能想到,当时他烦你烦得恨不得一脚把你踹出城,现如今是我们姜月这里好,那里好,哪里都好,临走临走还不放心你,怕你晚上吃不上饭,又怕你自己出门不安全,得我给你送晚饭。”

  姜月嘿嘿两声,说:“三哥对我自然是最好的,泗哥你一会儿有空陪我练剑吗?三哥总说我剑里没有剑意,没有杀气,我想好好练一练,等他回来,能给他一个惊喜。”

  阿泗想着姜月再练能练到哪儿去,自然满[kou]答应,只是没想到姜月还未真正起势,只是手肘击在他的肋骨,阿泗一个不防,瞬间被击倒在地:“你个姑娘家家,力气倒是怪大的。”

  他自觉有些受辱,忙重新站起身:“来来来,这次我准备好了,绝对不会轻易被你打倒。”

  姜月二话不说,抬剑又指了上去,追着他满院子跑:“泗哥,你不是说要和我对打吗?你别跑啊!”

  从此之后,阿泗每天晚上来给姜月送饭,都送得战战兢兢的,生怕再被姜月抓到对打,此事他就不得不埋怨一下聂照,好好个姑娘家,给养得如此野蛮,上次一个肘击把他打倒在地,他心[kou]疼了半个月,他们是真没人发现姜月的力气和别的姑娘比,大得实在有些不同寻常?

  尤其她瘦得跟杨柳枝似的,那么细细的一根,好像风一刮就能给她刮跑,马上就要西子捧心迎风流泪了,谁知道打人那么大力气。

  阿泗明摆着不想跟她对练,姜月也不强求,她的落寞有些过于明显,有时候般若没喝多了酒,就翻墙过来陪她练一阵,不过他原本就是出生于文官世家,习

  武不过强身健体,如今只剩下招式堪堪记得,没几天,姜月就能和他打上个平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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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吗?”姜月拎着剑在院子里转圈圈,有时候看看开满花的梨树,有时候看看院子的水井,百无聊赖的让人心疼,她嘴上不说,实际上是真的想聂照。

  聂照原本在的时候,也没见她有这么无聊,总是“三哥三哥”地喊,聂照有时候不耐烦了,就让她闭嘴,没过多一会儿,她又试探着小心翼翼喊他,聂照就往她嘴里塞吃的,得一阵安生。

  般若住在对面,最知道这些事情了。

  姜月能被养成现在这个样子,聂照耗费的心血自然不计其数,难怪她离不开他,般若叹了[kou]气:“你如果想听,我给你讲讲你三哥的事?”

  “我问过,他不想给我讲,我就不问了,等他时候想给我讲的时候自然就讲了,我若是从你[kou]中询问,知道了也没意思,这样很不尊重他。”

  般若摸摸她脑袋,夸赞:“小小年纪,这点倒是真不错,他没把你养歪了。”

  姜月的[ri]子就这样无聊地晃啊晃,她偶然路过别人家的时候,看到对方家中供奉了一个香炉,那人点燃了香举着,[cha]进香炉后碎碎念,大抵是在跟自己离去的亲人说些什么。

  她就省下买零嘴的钱,买了个香炉,每天早晚都会各点一炷香[cha]进去,然后拜三拜,告诉聂照自己每天做了什么,有听他的话好好生活,好像聂照还在身边一样。

  姜月知道他们烧香是烧给去世的亲人的,他们可以借着香飘出的烟,向那些逝去的亲人表达怀念。三哥虽然活着,但她真的很想念他,所以也希望这些烟能飘到十几里外的地方,让三哥听到她想说的话。

  聂照自打进了军营,早晚都会打喷嚏,他以为是相隔十余里水土也能水土不服,没放在心上,每[ri]勤加练习,整个营中加起来,没一个能比他更拼命的。

  “三营新来那个小白脸,倒是会献媚取宠,千户十分器重。”

  “嘘,闭嘴,你不要命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一人连忙制止,其余众人听到,便都凑上来:“谁啊?你是逐城本地的,他难不成在逐城十分有名?”年年征兵,像家中无甚背景的,都会被发落分配到逐城,此地对那些想要凭借军功出人头地的算是可搏之地,若是像那些想安安生生熬到退伍的,便是地狱,逐城守备中大多数兵卒,都是外地人[kou],对逐城之事并不[shu]悉。

  那人连忙给他们讲了聂照在逐城是如何如何,听得他们一愣一愣,满脸的不敢置信。

  “就他一个小白脸?”其中一个虬髯大汉不信,露胳膊挽袖子起身,寻向聂照而去了。

  众人见此,都兴致盎然地看着,一来想看看到底这个小白脸是不是真如人家所说的那么厉害,如今有人甘做出头鸟,他们也乐得看热闹。

  若真说起来,聂照那张脸

  ()  ,当真是比他们所有见过的小娘们还要漂亮,唇红齿白,眉如翠羽,眼含秋水,头发散下来的时候,乌压压的如云似雾,还以为他木兰代父从军,一开始大家都对他百般照顾,后来一起洗澡,呵,人家那衣裳一脱,肌[rou]比他们都大块,看了真真教人嫉妒。

  “你!敢不敢同我比划比划!”

  大汉取来长枪,指向聂照。

  聂照怀中正抱着这些[ri]子赚来的银钱,对着烛火吹了吹上头的灰尘血迹,目光瞥他一眼,并不理会。

  他这些天被分配到护守女墙,半夜常有不知死活的勒然人想要攀越,都被他提到墙上来杀了,一个人头换一百文,从勒然人身上搜刮来的银钱也能归他所有,攒下不少。

  大汉见聂照不理他,提枪朝着他头颅刺去,聂照不耐烦地偏身一躲,随手取了枚铜钱扔出去,擦着大汉面颊而过,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铜钱弹在不远处的墙面上折回来,叮当一声重新落回聂照的掌心,他夹起晃了晃:“下次再有就是擦着你的脖子过了。”

  大汉不信邪,啐骂一声:“奇巧[yin]技!”

  还要再刺,聂照烦得不得了,他好不容易数到五百枚,反手夺了他的枪,直[cha]在他两腿间,将他钉在墙上,冷冷地瞥他一眼。

  大汉只觉得那冷冰冰的东西,距离他的宝贝只有不到一寸,登时额头冷汗津津。

  “好!”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拊掌赞叹之声,众人纷纷,忙行礼:“将军。”

  聂照将铜钱收好,才慢吞吞从通铺上站起来。

  “我见你身手不凡,如今军中有一紧急军务,你可愿意接受?”来人是逐城守备军的副将牛力,他眼大如铃,一身正气,看着便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汉。

  “可有赏钱?”

  牛力大喜,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两千文!”

  聂照还价:“三千文。”

  牛力咬咬牙,最终还是同意了,将他带去自己营帐,细细说了此次的任务。

  皇后与太子并非死于意外,而是人为,是被潜入入宫中的一伙乱匪所杀,如今乱匪流窜到逐城,就停歇在逐城五十里开外飞鹫崖附近的山里,朝廷秘密下旨,要逐城守备带人将此伙乱党秘密剿灭,因此事关系到皇家秘闻,所以不得声张。

  牛力听闻乱匪之中皆是武功高强之辈,且此次任务要秘而不发,必得在军中集结一队功夫上乘之人。

  聂照觉得此事绝没有这么简单,如今朝中已是黄贤当政,若太子与皇后被乱匪所杀,对他百利而无一害,即便要做出忠臣模样,也该大张旗鼓地令各地绞杀乱匪才是,秘密诛杀,此中必有蹊跷。

  但为了三千文赏金,他还是决定试上一试,他贪婪,不行就算了再说。

  牛力[jiao]代好一切,拊掌:“明[ri]我便和你一同前去,到时候我们声东击西,我在山前做出围攻之势,你绕后伏击,必要将此些贼人绳之以法。”

  第二[ri]一早,聂照便与牛力轻装简骑,带了一队人乔装前往飞鹫崖。

  牛力起于[cao]莽,没什么架子,十分健谈,拍拍聂照的肩膀:“我瞧你小子大有可为,今后继续保持,我到时候向刘将军为你请功,马上升百户,明年升千户,后年升万户,再过几年封侯拜相,封妻荫子,哎呀,想想就妙!”

  刘将军就是逐城守备大将刘方志。

  聂照轻笑,混不在意:“牛将军倒是很乐观。”

  牛力握拳,敲敲自己的胸[kou]:“你的能力,我放心。”

  一众人说说谈谈,晌午便到了飞鹫崖附近的山中。

  地面还有未清理干净的血迹,他们顺着血迹一路找寻,终于确定了乱匪藏身之处。

  牛力摩拳擦掌,依照计划,带着几个人,在马上栓了铃铛枯[cao],来回奔跑,做出有不少人将要从正面进贡的假象。

  聂照带着三个人,拿着弩箭,绕后伏击。

  他爬俯在[cao]丛中,手里摸索着分下的弩箭。

  上面没有任何标识,不产自于大内,也不是产自逐城,他愈发觉得这次任务不简单了。

  “弩箭暂且收起,听我号令。”他谨慎地叮嘱带来的三人。

  三人纷纷颔首,领命收了弩箭。

  不多一会儿,前面的[cao]丛[sao]动起来。

  几个身着黑衣的健壮男人持剑开路,警惕地看过四周后,才向后打了个手势,一个虽穿着黑衣,却明显料子更加上乘的少年扶着另一个受伤的黑衣人从钻了出来,他蒙着面,只露出眉眼。

  几个男人背靠背,谨慎地打量四周,大抵是在说埋伏之事,然后缓慢地挪动着,生怕惊动伏击之人。

  近了

  愈发近了

  眼看着不足十步,竟然要令他们逃离了,聂照身后一个士卒终于按捺不住,重新举起弩箭,[yu]要[she]出,被聂照一把按下。

  几个黑衣人惊恐地看向他们藏身之处。

  “你疯了?还不动手?”

  “若是想死,大可动手试试。”聂照低声呵斥。

  蒙面的少年眼神尖锐,与聂照的目光对上,他似是懂了什么,向他作揖,连忙带着几人上马逃离。

  不多一会儿,牛力带着人过来,见他们竟然没有伏击成功,又惊又怒:“你们怎么将他们放跑了?”

  跟着聂照的三人纷纷指责,是聂照不允许他们动手,眼睁睁将人放了的。

  牛力灯起铜铃般的眼睛,刚要责问他,聂照便已经扔了手中的弓弩:“牛将军若想背上刺杀太子的罪名,大可现在追上去。”

  “什么?”聂照此话一出,不止牛力,周围几人皆是大惊。

  “怎么会是太子?”

  “太子不是早就已经死了?”

  “那些人衣着虽看似简朴,实则却是宫中特供的澄湖锦,少年的更为不简单,是专供皇室的天水缎,从京中到逐城,相隔千万里,为何朝中屡屡下命,他们却还活着,牛将军难道真的不愿意多想一想吗?是无人敢杀还是杀不掉?”

  牛力心惊[rou]跳,一时沉吟。

  “哪有乱匪,是如此孱弱的少年?况且黄贤当真好心到要秘密替皇后与太子报仇了吗?人尽皆知,黄贤一党与皇后一党可是不死不休,如今连[jiao]给我们的弩箭都抹去了所有标识,难道牛将军也不想想,有何蹊跷?”

  牛力越是细想,越冷汗津津:“逐城,逐城一向不掺与京中之事。”

  “所以逐城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好的冤大头。”

  聂照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回忆起那少年的眉眼,竟然与姜月有六七分的相似,牛力心惊[rou]跳,他比起牛力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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