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不受宠的心脏病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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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媒体的消息,江殊回国之后在国际大酒店跟人喝酒。
混到这个阶层了就是这样,走到哪个地方都有人接风洗尘。
也难怪他的哥哥会如此重视。
冬歉不慌不忙地在外面找了个视野良好的咖啡店坐着等着。
终于,在八点左右,冬歉看到一帮醉醺醺的大老板,还有站在最前面的江殊。
几年的光[yin],他看起来比以往利落成[shu]许多,变得更有魅力了。
冬歉结了账,缓缓走了出去。
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江殊了。
他好像比以往更加俊挺了些,五官深邃,一言一行都染上了城府。
像是只会甩尾巴的大狗变成了一只有野心的狼。
这样很好。
冬歉站在不远处,思索待会要怎么骗江殊跟他走。
这么多年不见了,再加上自己当初也确确实实伤害到了他,恐怕他现在看到自己都觉得晦气吧。
对他而言,自己说不定就是他履历上的一个污点。
冬歉这么想着,居然莫名愉悦起来,连眉眼都染上了几分恶劣的笑意。
江殊转过眼眸,看见了冬歉的身影,瞳孔收缩。
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
冬歉靠在路灯下,抱着手臂,松散地看着他,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江殊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眼底汹涌着难以自抑的情绪。
虽然上次再他酒醉后不清醒的状态下见到了他,可原来当他站在自己面前,亲[kou]对自己说话时,这种不真实感才慢慢消迩。
天知道,他要花费多大力气才可以在他的面前维持平静,不至于露出病态的痴狂。
“....冬少爷。”
冬歉淡笑道:“还这么称呼我?”
他缓缓垂下眼眸,看见了江殊袖[kou]下的手腕,空空[dang][dang]的,什么也没有戴。
他送给他的手表不见了。
果然如此。
也应当如此。
冬歉摇了摇头,对系统无奈笑道:【我送的表终究还是下线了。】
系统嘿嘿道:【没关系,咱们不也快要下线了。】
冬歉:【......】
他的系统可真会说话。
冬歉不动声[se]地收回目光,敛下眼底的那抹情绪,缓缓道:“其实这么多年不见,我还挺想你的。”
他眼里写满了兴味盎然,微笑道:“今天能不能赏个脸,陪我一晚?”
薄情美人的邀请总是带着一定的危险[xing]。
就像是当年冬歉邀请他做自己的情人那般,其实就是带着诱惑的陷阱,稍不留意,就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这样的人,见一面就永远无法忘记。
但是,江殊知道,他不可能拒绝冬歉的邀请。
这或许就是他可以这么有恃无恐的原因吧。
只
不过,现在的他也不是当初那个想丢掉就丢掉的人。
江殊意味不明地轻笑道:“好啊,正好,我也想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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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歉和江殊见面的地方是一家私人酒店。
这里提供调酒区,客人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给自己DIY调酒。
冬歉站在那里,用调酒勺轻轻搅拌着酒[ye],衬衫的布料包裹着他狭窄的腰线,举手投足的动作都颇俱风情,路过的客人偶然抬眸瞥见他,眼中露出一抹惊艳。
已经两年没见,冬歉身上的每一个地方,江殊都看不够。
他们已经分开太久太久了。
可是,纵然自己再怎么想他,他也只是将自己当做一个可以随手丢弃的玩具,毫无意义。
自己现在在他眼里,到底又算得上是什么呢?
一杯酒被摆在了江殊的面前。
冬歉坐在他对面,对他弯了弯眸:“我自己调的,尝尝味道?”
像是蛊惑人主动尝毒的画皮妖[jing]。
江殊却还是去尝了。
冬歉轻叹:【总感觉主角的反诈意识不够强。】
系统:【这也是为了英雄救美的剧情需要。】
冬歉想了想,悠悠然道:【也是。】
见江殊喝了酒,冬歉也若无其事地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
房间的空调打的有些高,冬歉的唇上沾了酒,呈现糜丽的颜[se]。
酒过三巡,江殊似乎是有些醉了,看着冬歉的目光有些惺忪朦胧。
看样子是中招了。
冬歉笑着看他:“这些年在国外,你过的如何?”
江殊垂下眼帘,迷蒙地看着他,本能地想说没有你在,我过的一点都不好。
可话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地扭转成了:“不错。”
这些年,江殊在国外也了解到一些东西。
那就是对于一个风流多情的人来说,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是不会珍惜的。
当他的国外友人了解到他起初这种近乎倒贴的行为时,无奈扶额,说:“难怪你不能拿捏到他的心。”
他的朋友告诉他,对于这种四处留情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表现地太在乎他,这样才能钓住人的胃[kou],让他不至于太快失去兴趣。
江殊实在很笨拙,只懂得把满腔的热忱和爱意捧给心爱的人看,对他们的理论有些半懂不懂。
可如果照他们说的话试试呢?
江殊抬起眼眸,想看看冬歉的反应。
想看看,他对自己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在乎。
冬歉听到江殊这么说后,眸光闪动了一下,随即面[se]平淡道:“这就好。”
江殊的心沉了下去,眼底晦暗。
似乎,还是那样无所谓的态度。
你知不知道,我最恨的就是你这个样子。
() 可是,我也知道,我根本放不下你。
冬歉不知道江殊被伪装的很好的痛苦,他淡淡地喝了一[kou]酒,眼尾染上一抹微醺。
不错,剧情还是按照正常的轨道发展的。
在那天晚上决裂之后,江殊按照自己的人生轨迹在国外做他唐家少爷该做的事,同时也毫无留恋地扔掉了自己送给他的手表,像是扔掉了过去的羁绊。
看来这个世界的任务,稳了。
冬歉放下酒杯:“说起来,我听说你现在跟我哥哥的关系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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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思危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业合作伙伴,在江殊眼里跟其他生意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非要说的话,他倒是觉得冬思危在做哥哥方面很不称职。
所以跟冬思危合作的项目,江殊也狠狠赚了他一笔,没让他尝到什么甜头。
可是面对冬歉又不能这么说。
他好像一直都很喜欢他的哥哥。
因此,江殊只是含糊道:“他...是个不错的合伙人。”
“只是如此吗?”
冬歉不满地想着江殊这个人还真是滴水不漏,他想听点八卦,知道点江殊对主角攻的想法都不行。
既然这样,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冬歉抿着酒,静静等待江殊药效发作。
不知过了多久,当江殊好像终于撑不住醉倒在桌面上的时候,他才满意地收手,露出小狐狸般狡猾的笑容:“闲聊时间到此为止。”
他桃花眼微扬,姝[se]眉眼里沾了点得意,手指从他的下巴上轻划而过,声音轻到像情人间的耳鬓厮磨:“你还是这么好骗呢。”
.....
今晚的夜空似乎比以往更沉寂一些。
宾馆里,江殊被冬歉扶在了床上,房间里没有开一盏灯,只剩下大片的夜[se]。
房间里都是落地窗,窗帘都被卷了起来。
房里的人可以隔着玻璃看见窗外的车水马龙,可因为建筑太高,除非拿着望远镜,否则不可能有人能看见这里的风光。
对于某些有想法的小情侣们来说可以说是十分刺激。
这就是冬歉[jing]心给江殊准备的小黑屋。
江殊倒在床上,冬歉走过去,垂着脑袋想了想,还是半蹲下来,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胸[kou]的扣子。
身为一个炮灰,他是不可能真的对江殊做点什么的。
但是这些天来阅片无数的冬歉来说,做做样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衣服解到一半时,江殊突然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一双眸子凝视着他。
冬歉心里一激灵,但确定自己在酒水里动了手脚,江殊现在就是一个战五渣的纸老虎,便也鼓足了勇气,漂亮的桃花眼弯了弯:“怎么了,不愿意?”
江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哑声道:“你想做什
() 么?”
冬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当然是做当年没有来得及做的事情。”
“好歹包养过你,想要点福利,不行么?”
看着江殊眼底的清澈,冬歉忽然担心他像第一次见到自己时一样,没有将他跟坏人联系在一起。
得坏得更加简单易懂才行。
冬歉打定主意,开始了自己反派死于话多的发言。
“还不明白吗?我在你的酒里动了手脚。”
“这里很高,一整层楼都没有人,我不放你走,你根本跑不了。”
冬歉笑了笑,想要拿开江殊锢住自己的手,却意外发现他攥着自己的手格外有力。
“......”
嗯?
错觉吧。
冬歉稍微用了用力,试图将自己的手[chou]出来,却被江殊禁锢的力道攥得生疼。
冬歉的大脑瞬间空白了。
药量,没问题啊?
酒也是他眼睁睁地看着喝下去的啊?
不是,那他怎么还这么有劲!
江殊平静地看着他,定定道:“冬少爷,你也变得天真了。”
“被你耍了那么多次,你真以为我不会防备?”
唐家人对于继承人的要求十分苛刻,这些年特意给他做了耐药训练,就是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
更何况,他第一[kou]尝的时候,就知道这酒有问题。
而冬歉甚至没有注意到,为什么他扶自己上楼的时候并不怎么吃力。
他不反抗,只是想看看冬歉想做什么?
江殊攥着冬歉的手腕,从身后揽住他的后腰,顺手一带,一个转身将冬歉按在了床上。
冬歉被他反过来压倒的时候,内心是懵[bi]的。
等等,刚刚体位是不是换了?
是换了吧!
他试图呼唤系统,但系统已经因为剧情数据出现意想不到的紊乱而陷入宕机修复状态。
江殊眸[se]晦暗道:“别躲,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冬歉被压着手腕按在了床上,江殊俯下身来,动情地含吻住他的嘴唇。
冬歉瑟缩了一下,指尖轻轻颤动又缓缓攥紧。
一切剧情都在这里失控了。
“等等...”
冬歉撑起力气想要掰正现在的局面。
他的眼尾泛起了绯[se],宛若胭脂,脸[se]也失去了以往的从容。
他想歪过脸去,江殊却强迫他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看着自己,只看着自己。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时,冬歉眼睫颤了颤,觉得阳光有些刺眼。
没有拉窗帘,讨厌。
他的房间里早上明明不会透进来一丝阳光的。
冬歉还没完全清醒,攥了攥被子,脸贴近了一个热乎的胸膛。
等等,有人?
这不是他的房间!
冬歉
终于清醒了,他猝然睁开眼睛,发现[luo]着上半身的江殊躺在他的身边。
冬歉回想起了昨晚的事情,脸颊瞬间浮起了滚烫的热意。
江殊不知什么时候醒的,看见这会冬歉睁开眼睛看他,眼底浮现温柔的笑意。
他的手指虚蹭过冬歉的嘴唇,问他:“睡得好吗?”
冬歉没有说话,目光一寸一寸的下移,最终落在江殊光[luo]的手腕上。
确实没有他送的手表。
这算什么?
难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也只是江殊想要报复他吗?
江殊注意到了冬歉的目光,垂下眼帘,对他解释道:“对不起,它不小心被我弄坏了。”
他的眼底清澈,看不出说谎:“在国外的时候,遇到一次事故...它被撞坏了。”
“我找了最好的钟表师帮我修了,你放心,它会修好的。”
更多的事情,他没有多说。
他没有说自己受伤躺在担架上时,还在急切地问身边的人他的表有没有坏,也没有说自己跑遍了很多地方,就为了找到人能将它修复的完好如初。
他没有说自己对那块手表宝贝到了怎样执拗的程度。
自然也没有提,在没有他的岁月里,他将自己硬生生[bi]成了一个疯子。
他只是问:“表我一定会修好,我们....能不能像以前一样?”
你能不能,重新回到我身边?
听到江殊在国外遇到的事故,冬歉的眼睫颤了颤,随即偏开了目光:“那就是一块不值钱的破表而已....”
就因为这块表,他的判断出现了严重的失误。
失算了。
明明只差最后一步了。
可是剧情现在却发生了这么大的偏差。
现在的剧情明明应该自己暗算主角受,然后被主角攻惩治一番,卑微下线。
结果现在反倒是主角受反过来把自己这个炮灰攻给上了。
而且他现在,难道是在跟自己表白?
冬歉有些茫然。
系统这时候对冬歉发出了警报:【你的哥哥已经通过监控找到了你的踪迹,正在赶来的路上,宿主现在最好想办法伪造一下现场。】
冬歉紧张了。
要是他的哥哥过来看见江殊把自己给睡了,不知道会作何心情。
难道他还能跟哥哥们说,是他强迫江殊这么做的吗?
但是看着眼前这个深情款款的江殊,冬歉觉得有他在的情况下,自己很难把剧情圆回去。
怎么办呢?
冬歉思索着,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他眼底含着笑,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爽快道:“好啊。”
江殊愣了愣,有点不敢相信冬歉是真的同意了。
当初冬歉亲[kou]对他说,他已经玩腻了。
现在这一切来的这么容易,江殊心中本能的感到不安。
察觉到江殊眼
底的怀疑,冬歉环抱住他的脖子,轻轻[tian]了[tian]唇,干净的嗓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可帮我买点东西回来,我饿了。()”
“㈣()_[()]㈣『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冬歉想了想,随[kou]说了点难买到的食物。
江殊能察觉到冬歉的这点小心思,没有动作。
冬歉道:“你放心,我不会跑的。”
“再说我家在哪,你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我要是跑了,你就来我家找我算账。”
这句话仿佛一颗定心丸。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冬歉虽然在外面玩得疯,玩得花,但却出乎意料的恋家。
有人甚至戏称他不像是一个纨绔少爷,倒像是一到凌晨就赶紧回家害怕被哥哥打屁股的乖宝宝。
江殊沉默了一会,最终轻轻道:“好。”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很难拒绝冬歉的任何一个请求。
冬歉唇角露出了一抹微笑,骄纵道:“快点回来,我想吃热的。”
江殊撩开少年额前的碎发,在他的额头上留下轻轻一吻。
看着江殊离开的背影,冬歉收回了视线,目光慢慢沉淀下来。
对不起,我又骗了你。
身为炮灰的我快下线了。
这份早餐,我应该是吃不到了。
....
冬歉穿好衣服,将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扣好,随即来到窗户旁眺望远方。
阳光浸透他的衬衫,少年的身体被暖洋洋的光包裹着,连发丝都染上零星斑驳的光点。
门没有关,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等待着。
当他终于看见那几道门[kou]那几道匆匆赶来的身影时,冬歉漠然地看着他们,微笑道:“哥哥,你们来晚了。”
“昨天晚上,我跟江殊在一起。”
简简单单的话,已经将一切暗示清楚。
少年的脖子上淡淡的痕迹,很难让人不联想到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冬煊注视着冬歉,眼底闪过一丝痛[se]。
他已经太久没有好好看过他了。
记不清到底有多久了。
从那个冬天开始,那个孩子就像是被他遗弃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自生自灭的长大。
少年一次一次的接近,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地推开。
现在的冬歉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孩子的模样,看着他们的目光充满了平静和戒备。
或许是已经失望透顶了,所以已经不在乎自己的行为会不会激怒他们了。
是他们一点点将他的信任给毁了。
冬思危目光心疼地看着他,声音很轻,仿佛生怕吓到他一般道:“冬歉,跟哥哥回家。”
“回家?”
冬歉轻笑一声:“哥哥,回家做什么?”
他眼睛微眯,声音凉嗖嗖道:“还想把我关起来?”
冬歉嗤笑一声,像是自嘲:“果然,只有当我犯错的时
() 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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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
他故意说这句话,原以为会看到冬思危和冬煊恼羞成怒的样子,却没想到他们的眼底不知为何带着凄切的悔意。
冬思危胸腔仿佛被一块极沉的大石头给压住,全身的力气都要被[chou]空。
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冬歉从一个那么乖的孩子[xing]情大变的原因。
他只是想让他们重新在乎他,哪怕是责骂他,他也不希望自己在哥哥面前变成一个无关紧要的隐形人。
他看似玩得疯,喜欢到那种不正经的酒吧玩乐,但是仔细想想,他似乎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
每次他们去酒吧捞人的时候,冬歉看见他们过来,眸子其实是亮的。
就像,他是故意犯错吸引他们过来的一般。
可是现在,是怎样的失望才会让他觉得这一切都无所谓了呢。
少年身上的红痕让他们根本不敢深想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没有立场和资格去数落他。
他们会想到,那个万万不敢告诉他的真相。
从小到大,少年一直被他们误解,独自承受了漫长的冷暴力。
可事实呢,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一直都是冬家愧对了他们。
如果不是因为冬蹇,他原本还会是一个幸福的,有爸爸妈妈的孩子。
他们伤害了他的父母,又用漫长的岁月伤害了毫无恶意的少年。
当他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之后,会怎么样?
正如程亦所说的那样,他会恨他们一辈子。
这种对于失去的恐惧一直蔓延进肺腑,每一[kou]呼吸都仿佛是凌迟。
冬思危嗓音沙哑道:“再也不会有人把你关起来了。”
“小歉,跟我们回家好不好。”
他们的声音近乎哀求。
可是眼前的少年却摇了摇头,心灰意冷道:“哥哥,你骗我。”
“你们亲[kou]说的,我死了也无所谓。”
少年自嘲地笑了一声,孱弱地靠在椅背上,脸上的血[se]却在慢慢淡去。
他揪紧了胸[kou]的衣服,脸[se]惨白,蹙了蹙眉,好像非常难受似的。
冬煊一眼就看出了冬歉心脏病发作了,急忙道:“药呢!”
冬思危走上去想将药给他服上,冬歉却像是存了死志似的,根本不把药往肚子里咽,反倒用舌头将药往外面推。
冬思危脸[se]煞白。
冬歉是想寻死!
冬歉从小到大都是乖孩子,就算没有人教,也会自动将哥哥们的话奉为圭臬。
所以他甚至听话到,当他知道自己对于哥哥来说死了也无所谓时,支撑他苟延残喘活下去的动力都没有了。
小时候的冬歉就有很明确的是非观。他喜欢专一,讨厌多情,喜欢安静,不喜欢吵闹,喜欢果汁,讨厌酒的味道。
可是他愿意
() 将自己变成连自己都讨厌的人,
混酒吧,
学着其他纨绔包养别人,跟一群陌生人玩各种乱七八糟的游戏,看似无法无天,其实只是希望能从哥哥那里得到一点点关注。
他把自己折腾的这么下贱,又得到了什么呢。
只是对他更加糟糕的评价。
秉[xing]顽劣,劣迹班班,惹人生厌。
他从自己最敬爱的哥哥空中听到:这样的孩子,不好好管教的话是行不通的。
冬歉其实是进过禁闭室的。
犯了什么大错的时候,就能看见这里。
里面很黑,很空[dang],什么东西都是冰冰冷冷的,需要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才能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自己。
但是,在门[kou]的地方,其实有一个为了预防他突然发病而存在呼叫器。
算是这暗而冷的空间里仅存的温柔。
冬歉想过为什么小说里的原主在心脏病发作后为什么不去按那个呼叫器呢。
后来他觉着,当时的原主或许也是想寻死的。
当他看到哥哥们对自己和江殊截然不同的态度时,当他意识到自己好像死了也真的无所谓时,他好像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动力。
所以当他爬到呼叫器旁边时,才会觉得没意思了。
其实再坚持一秒,再稍微用力一下,他就可以得救了。
但因为觉得无趣了,没意思了,他还是缓缓放下了手,放任自己被疼痛和死亡吞噬。
意识涣散的那一瞬间,冬歉仿佛看到了那个画面。
....
冬歉被推进了抢救室里。
冬思危和冬煊站在抢救室外面,眼中充斥的红血丝彰显着他们的不安。
人在绝望的时候总是想抓住点什么,哪怕是自欺欺人。
所以他们自我安慰着,冬歉绝对不会有事的,他一向命硬的很,玩都来不及,舍不得死的。
从前他的心脏病也发作过很多次,他每次都好好地活下来了。
这次一定也可以。
但是这次,一切都在提醒他,他们自以为是的想法有多么天真。
当冬歉的病危通知书一遍一遍地往他们手里送时,他们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次跟以前不一样。
冬思危咬牙对医生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冬家不是给你们医院投资了很多钱吗,你们不是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吗?”
他双目腥红:“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拿给我看!”
医生不是第一次看见情绪失控的患者家属,他只是冷静道:“冬先生,患者已经没有求生意志了。”
冬思危愣住了。
失去求生意志?
冬思危的心头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蚀骨的寒冷几乎要将他吞噬。
程亦却无比清楚这种情况为什么会发生。
他瞳[se][yin]沉,看着这两个冬家人,声音仿佛淬了冰那样冰冷:“冬歉是真的喜欢你们,对你们
的话言听计从。”
“每次他从死亡线中挣脱出来时,第一句话总是问你们在不在。
他傻到用自己的生命当筹码,就想赌一赌你们会不会来关心他...
他好像从来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带着令人窒息的平静:“可你们居然说他死了也无所谓。”
这一句话仿佛有千钧重,带着将人击溃的力度。
他们究竟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情。
冬蹇毁掉了冬歉的家人。
而他们更尽一步,毁掉了冬歉这个人。
他们全都是帮凶。
小时候的冬歉活泼爱笑,像一株燃烧的太阳,炽热,温暖,所有接近他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开心。
是他们让他的人生一遍遍的淋湿,亲手浇灭了这个太阳。
是啊,他们多么残忍啊。
江殊匆匆赶到的时候,冬思危正在冬歉的病危上签字。
看着抢救室上亮起的红灯,他好像忽然间被卸去了所有的力气。
被冬歉支走之后,江殊越想越不对劲。
他忽然想起了冬歉当时的神情。
那眼神让他想起了他在电视剧里饰演何言被刺伤时那濒死的模样。
眼底空洞宛若一条死寂的河。
这眼神他看过无数遍,心中顿时被难以忽视的不安占据。
他为什么没能早点注意到!
那时的冬歉,明明在笑,却又好像放下了一切。
他的心好像被狠狠攥了一把。
江殊回到酒店门[kou]时,只来得及看见一辆紧急驶走的救护车,在他的视野里迅速远去。
有流[lang]乐人在熙熙攘攘的人[chao]中拉小提琴,在颤抖的震音的陪送下,一种无力的宿命感紧紧扯动着他的心脏。
而当他赶到医院时,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冬思危握着笔在签冬歉的病危!
病危...
为什么?
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为什么这些人会在这里?
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又对冬歉做了什么,让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抢救。
当医生拿走签好的病危后,冬思危怔怔地坐在那里,指尖止不住地发抖。
江殊寒声道:“冬歉变成这样,你们很高兴吧。”
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里的恶鬼,敲打着两个人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冬思危像是一台生锈的濒临报废的机器,连抬起眼眸看江殊一眼都觉得费力。
冬煊倒还能撑起[jing]神回他一句:“江殊,没有人想这样。”
江殊嗤笑道:“说得好听,你们把一个怕黑的,有心脏病的孩子关进禁闭室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可能会因此而死呢。”
冬煊的脸[se]顿时变得惨白。
江殊微垂的眼睛里布满[yin]霾:“我告诉你们,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你
们冬家全部都得给他陪葬。”
.....
不知过了多久。
冬歉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动了动手指,
以为自己已经退出了世界。
没想到,
他一转眸,恍惚间看见自己的哥哥和江殊守在自己的身边。
他们神情俱是疲惫,看起来已经待在自己身边守了很久,眼底留下了淡淡的乌青。
冬歉懵了。
他怎么还没有下线?
江殊见他醒了,黯淡的眸中终于有了些许神采。
他按着床边的呼叫器,通知医生。
冬歉迟缓地想了一会。
他这是...没死成?
为什么他一醒来,感觉天都变了。
冬歉轻轻咳嗽了一下,他的两个哥哥和江殊紧张地不行,关心地问他:“有没有哪里难受?”
冬歉感觉这个世界怎么忽然变得这么魔幻。
果然还是起猛了吗?
冬歉想了想,果断闭上眼睛,准备重睡。
冬思危的心空了一瞬,以为冬歉的情况又恶化了。
医生这时及时赶来了,仔细检查了一下冬歉的情况,对着冬思危缓缓解释道:“病人只是身体太弱,需要静养休息,不过基本上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听到这里,冬思危跟冬煊终于松了一[kou]气。
冬歉看不懂这场面,不安地问系统:【剧情到底出了什么bug,我怎么感觉他们好像很在乎我的样子。】
【我的任务到底该怎么办啊?】
系统安慰他:【宿主也不要太过担心,只是这一个剧情暂时崩掉了而已,说不定还有机会圆回来。】
虽然系统这么说,但冬歉总感觉剧情还是在慢慢脱离自己的掌控。
从来看他不顺眼的哥哥对他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哥哥们的白月光更是对他关怀备至,他稍微皱一下眉,江殊都能紧张半天。
最可怕的是,他甚至从主角们身上看不到一丁点爱情的火花。
他们似乎把所有的[jing]力都放在了照顾自己身上。
冬歉有时候甚至有一种回到小时候了的错觉。
冬煊的工作无论多忙都会[chou]出时间陪着自己。
冬思危将线上工作改为线上办公,每天照顾他到深夜,等他睡下了再去工作。
江殊更是寸步不离。
这本该开启修罗场的三个人怎么现在反倒围着自己团团转了起来。
实在令人费解。
这样的[ri]子一直持续到冬歉出院。
....
冬歉无比茫然。
他明明把所有的剧情都走了一遍,为什么最后却好像无事发生一般。
但是,好像又不尽然。
好像自从他出事那天起,家里的氛围就变得格外奇怪。
他看见禁闭室的门被锁了起来。
餐桌上永远
摆着自己爱吃的饭菜,冬家两兄弟会将最好吃的部分挑出来,放进他的碗里,然后期盼的目光看着他。
这曾经明明是他的戏份。
家里常备家庭医生,定期给他的身体做各项检查。
如果说自己在医院的时候,冬思危和冬煊不想让自己死掉所以才会对他好,为什么现在他已经差不多康复的时候,他们还把自己当玻璃娃娃一样对待,好像稍微粗暴一点,他就会自己碎掉。
重重疑惑堆积在冬歉的脑海里。
怎么这帮人,突然就转[xing]了。
这天,他凌晨从睡梦中醒来,打着哈欠出门想找点喝得东西时,听见大厅里传来嘈杂的声音。
冬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很没有存在感地扒在角落的楼梯上看热闹。
“我会把冬歉接回程家。”
“冬歉身体不好,我暂时不会跟他说这件事,但这也不代表我能让他继续待在你们这里。”
“你们冬家害死他全家的人,你们怎么好意思留他?”
冬思危捏紧拳头:“你敢说你想把他带回程家没有你自己的私心?”
程亦确实是有私心的,他承认,他确实想以此威胁让他们同意让冬歉待在他身边。
刚刚从孤儿院里抱回来的冬歉,像是刚从蛋壳里钻出来的幼鸟,站都站不稳,却跌跌撞撞地把有记忆以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当成自己最亲的人。
你看,他对你们的爱来得那么轻松。
所以你们才可以那么的不屑一顾,在听到别人的一两句话后,轻易地将他放弃。
程亦从小就嫉妒为什么冬歉独独对他的哥哥是不一样的,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法顶替他哥哥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就想将他对他哥哥的满腔热忱和在乎全部毁掉,据为己有。
他毫不否认道:“我是有私心,但那又怎么样,我能保护他,而从过往的经历来看,你们只会伤害他,怎么了,你们还嫌他活得不够累吗?”
程亦字字诛心:“跟仇人的儿子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你们不替他觉得恶心吗?”
“别忘了,要不是冬蹇,他爸爸妈妈现在还活着,他跟你们冬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冬歉站在楼上,原本是好奇想听听这几个人怎么能吵到一块去。
他安心当吃瓜群众,却慢慢发现他吃得好像是自己的瓜。
他愣住了。
可是,系统传给他的剧本里没有这方面的内容啊。
毕竟作为一个炮灰,很多身世内容也只是用只言片语[jiao]代了一下,他的过去对剧情来说也根本不值一提,无人关心。
但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
冬歉退后了一步。
哪怕是原主本人站在这里,都绝无可能再接受这些哥哥了。
王姨下楼工作的时候看见了赤着脚站在楼梯上的冬歉,关心道:“冬少爷,您怎么站在这?”
大厅里的人听见了他们的声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愕然地转过了脸。
冬思危看到冬歉的身影,眼中浮现尖锐的痛[se]。
他听到了。
冬歉怔怔地站在外面,睁大眼睛,像是在艰难地消化什么信息。
“我的父母....”
原来这就是原主的身世,作者连一字笔墨都懒得[jiao]代的身世。
仅仅只是一个旁观者,他尚且觉得心寒,可如果是原主站在这里呢?
他会不会想,那他这些年来他究竟都在做些什么?
讨好仇人的儿子?
那一刻,冬歉仿佛是第一次看见他们,眼中露出刻骨的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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