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林秋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铃，死了。”他轻轻吐出真相。

  “你妹妹？”林秋皱眉，“她怎么死的？”

  “你愿意听我讲述我和妹妹之间的故事吗？”他没有回答林秋，而是反问对方。

  林秋点头道：“你说。”

  在樱花国一个山间的小村庄，有一户人家比较特殊，因为家里只有哥哥和妹妹两个人，他们的父母早就因为事故离世。

  他们两个就相依为命，慢慢长大，哥哥也成为了一位名扬东京的外科医生，无数达官显贵抢着让他治病。

  哥哥本来以为他们要就此过上好日子了，可是谁知道妹妹却病倒了，而且妹妹的病复杂无比，他这个名医竟然束手无策。

  哥哥向全国各地医院都寻求帮助，但都无人有办法根治妹妹的疾病，而妹妹每天在重症监护室吊命，逐渐消瘦下来。

  最绝望的是，妹妹每天的用药花费是一个天文数字，哥哥身为名医的钱远远不够。

  就在哥哥走投无路时，一伙人找上了他，说他只要给他们办事，他们愿意付出妹妹的医药花费。

  于是，为了妹妹，哥哥带她远离故土，走上了杀害无辜之人的邪魔之路。

  背负的罪孽和良心的谴责他在意，只要每天能看到妹妹安详的脸，他就会充满动力，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找到彻底根治妹妹的办法。

  冯板南颤抖着嘴唇：“但是，这一切都结束了，再也没有任何希望。”

  “我知道和他们合作是在与虎谋皮，所以我也暗中做了点手脚，买通了照顾我妹妹的其中一个人，他要做的不多，只需要每天向我报告妹妹的状况就好。”

  “可是，他刚刚告诉我，铃，走了。”

  “既然她已经走了，那我也没有什么需要担忧的了。”

  他一番话说下来，林秋大致听懂了：“所以你之前是打算为了妹妹，主动来找我，扛下最近一切的罪责？”

  “是高层的决定，我为他们做了那么多，现在也够了，而他们也需要一个替他们挡刀的，这个任务由我这个亲自参与、操刀的人来做，最好不过。”

  林秋拧眉：“你就这么听话？要知道把这些都扛下来，只有一死。”

  “你死了，你妹妹谁照顾？”

  “我别无选择，如果我不自首，他们就会切断我妹妹的氧气、营养、用药等供应，而如果我去了，他们承诺会一直为铃提供最全面的医治，并且努力治好她。”

  林秋嗤笑：“这话从一群吃人血馒头的人嘴里说出来，你会相信？”

  “正如我说的，我别无选择，如果我不做，我妹妹很快就会得不到救治而死，相反，她还有一丝生存下去的希望。”

  林秋摇摇头，这也是一位可怜人，虽然他是亲手终结了过百人命的魔鬼，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被人操控的工具罢了。

  “能跟我说说你在那里面发生的事情吗？”

  “一开始我是被骗过去的，他们先是把最好的东西都用上给我妹妹续命，让我只是做一些普通的工作。”

  “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就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让我去给一个人做内脏摘除，我当时虽然疑惑，但没说什么，毕竟有少数人非常缺钱会做这些。”

  “但是后来他们让我摘除的内脏越来越多，远远超出了正常的量，我就笃定了，在手术台上被我摘掉内脏的人必然绝大部分都不是自愿的。”

  “他们这是为了珍贵的可移植器官而收割他人的生命！”

  “我跟高层反应，这种黑暗的手术我不会再做，可收到的却是他们用我妹妹作为要挟，如果我不做，他们就立即停止对我妹妹的用药。”

  “期间我也动过念头想要逃走，但都被他们察觉到，提前用铃来威胁，只好放弃。”

  “那一段时间，他们时不时就要用铃来刺激我，搞得我精神都有点不正常，彻底害怕了，他们才停下来。”

  林秋插话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现身指引给我们器官组织的多处案发现场？”

  “因为我是一名医生，治病救人才是我的使命，这样天天坐着害人杀人的事，我的内心遭受着前所未有的谴责。”

  “我需要有人来终结这一切！”冯板南看向他，“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你，多次登上新闻的警界新星。”

  林秋了然：“所以，你就想通过我的手将器官组织团伙连根拔起，而你们也能不再受到威胁。”

  “是的，其实当初那个挑衅警方的人也是我。”

  “果然！”林秋没有意外，他早有猜测，血狼的行为动机看起来异常愚蠢，明明是犯罪团伙，却偏偏出来跟警察叫板。

  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大嘛。

  原来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在引导警方调查器官组织了。

  “你这么做，组织就没有怀疑你？”林秋心中还是有疑问。

  “当然不会，因为当初组织本来的想法就是要搞出大声音，吸引你们的注意力，他们好收拾上次被查案牵连到的手尾。”

  “现在想想，组织这么放任我实施这些计划，可能也是想着等计划一过就把我抛弃的吧。”

  “你妹妹到底什么病？真的就没有人能治吗？”

  冯板南低头黯然道：“从小铃的身体就比较差，但我当时没有在意，毕竟那时候我们很穷，很多时候都吃不饱。”

  “后来我才知道她体内先天性缺失一种酶，导致身体机能越来越差，只能利用一些珍贵的药物代替，但即使这样，身体素质仍在不可避免的滑落。”

  “对于你和你妹妹的坎坷的命运和遭遇，我深表同情，但这也消解不了你犯下的罪恶。”林秋开口说道。

  “我知道，我从未奢想过会得到原谅，这世上我所在意的人就只有铃了，如今她也没了，我只希望能早点去陪她。”

  “还有就是，如果可以的话，希望看到组织这群人同样能受到惩罚。”

  林秋用力摇了摇头：“今晚的信息量太大了，你跟我去警局吧，让他们先把你保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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