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这个夜晚，维瑟米尔通宵教给了安东三种法印。

    第一种，是防御物理攻击的昆恩法印。第二种，是念力攻击的阿尔德法印。第三种，是耗时最久、最困难的法印，防御魔法攻击的赫里欧特洛普法印。虽然如此，维瑟米尔还是确保他掌握了这个术法。

    维瑟米尔担心，明天，安东会用到这个东西。

    维瑟米尔答应了雅比盖尔的提议。后者很快确保那个叫做约恩的英俊村民，会在第二天就邀请自己去他家吃饭。

    一切布置陷阱的准备做好之后，维瑟米尔告诫安东，明天，自己不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雅比盖尔，最好尽量离这个女巫远一些。

    第二天的晨光来的，比维瑟米尔以为的要更早。

    维瑟米尔留下了安东。

    按照计划，趁着早集开始的时候，维瑟米尔找到了那位住在村子中心的村庄长老，向他要求来几个人手，去村子外面的田野里，点火堆驱邪。

    在等待人手来的时候，老猎魔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的闲聊中提到，自己得到晚上才能回来。

    希望凶手能够得到消息，或者就在早集的人群里。维瑟米尔收回目光，带上几个胆大的农民，向村子外走去。

    维瑟米尔准备，带着他们到安全的远端草场消磨一个上午，到中午约定好的聚会开始时，偷偷溜回来。

    但剩下的，只能交给那位女巫，和安东了。

    安东正在酒馆的马厩里，无聊地等待着，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就你一个人？”

    安东回过头，发现正是雅比盖尔，那一个年轻的女巫。

    和之前遇到的时候相比，雅比盖尔大变样了。

    她已经换上了村民许诺的那一身白色长裙。式样是不符合女巫气质的素白，只在裙摆处有民间风格的淡绿线条与小朵的鲜花图样点缀。

    长裙采用了中等宽度的羊腿袖，与原主人的身份、乃至于海姆菲尔德的环境，不太符合，但可以让穿戴者的手臂与腰线，显得格外纤细。

    安东心中有一些慌乱。他回答：“是的，我的老师已经走了。你来干什么？我记得，按计划，我们到约恩家才碰头的。”

    雅比盖尔稍稍撩起裙摆，走进了马厩场地，说：“嗯。我来确保你做好准备了。也许，帮你带路。”

    安东回答：“我昨天认过路的。至于其他方面，你也不用担心，我全部做好了准备。”

    雅比盖尔走到安东对面，一只手拿着裙摆，另一只手指了指安东穿着的皮甲，说：“我们是要去赴宴的。穿这样的衣服，很不礼貌。”

    安东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退，说：“我以为我不需要参加宴会。”

    雅比盖尔摇头，笑了笑，说：“今天早上，我才知道，今天的这顿饭，约恩的父母也会在场。我不知道会这么正式。”

    “所以，我最好还是带个人去吧。比起我干瘪、愚蠢、丑陋的姨妈，我认为，你会是个更好的选择。”

    安东迟疑了，说：“维瑟米尔没有说过……”

    雅比盖尔说：“去他的维瑟米尔！为什么要听他的？”女巫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在上午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安东摇头：“维瑟米尔不会害我。”

    雅比盖尔换了个口吻，说：“我们也是为了实现计划。之前，老猎魔人让你藏在厨房外面等待。但如果你能进屋，监视起来，不会更方便吗？”

    安东说：“维瑟米尔教给了我一些办法，可以偷偷潜入，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安东不确定的拒绝，让雅比盖尔对自己的力量更自信了。她说：“我有更稳妥的计划。我有特殊的、女巫的办法，以魔力监控整个房子，不会被任何人察觉。这不是比起老头子的办法，更有效更隐秘？或者说，你就对自己的身法如此自信，确定不会出任何问题？”

    这一点吃死了安东。他从苏醒以来，在维瑟米尔那里学会了追踪、剑术、骑马，和使用一些法印与炸弹。但是潜行，他之前还从来没有学过，没有实际尝试过。

    委托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不想在自己身上出岔子。

    安东问：“你的女巫手段，确定不会出错？”

    “当然不会了。”雅比盖尔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好吧。”安东退让了，“你说，我这件衣服，不太符合礼貌？”他指了指身上的皮甲。

    安东对着装规定这些毫无了解，而维瑟米尔也没有教过，如果老猎魔人自己知道的话。

    “当然。上面都是怪物的气味！而且，没有人会穿盔甲去和别人吃饭。”雅比盖尔显而易见地说。

    安东却想起了维瑟米尔的警告。他回答：“这是维瑟米尔的甲。而且，我也不会脱掉它的。”

    雅比盖尔说：“那起码，应该把它擦一擦。我们还有几个小时，有的是时间。我可以代劳吗？”

    安东推辞了，然后回到房间，自己清洁了一番这套皮甲。

    等到安东好不容易，自己把皮甲穿戴上，然后走出房间的时候，雅比盖尔已经在酒馆的大厅中了。她一个人占据了一张长桌。上午的酒馆，没什么人，仅有的几个酒客，挤在另一张长桌上。

    “终于来了。”雅比盖尔站起身，欢迎他，闻了闻说：“那股血腥味和怪物皮毛的恶臭淡了不少，但还是有。不过，既然你不愿意换，那就这样吧。”

    说完，她向猎魔人伸出一只手：“出发了。”

    安东犹豫着握住她的手，谁料下一秒，她的手灵活地上行，握住猎魔人皮甲下的手肘，把他拉近到身边的距离。

    陌生人奇怪的热量，让安东很不适应。他疑惑地问：“你不是刚说，自己受不了这个味道吗？”

    “我是为我们今天的主家考虑，别把人家吓坏了。”雅比盖尔侧过脸，声音不大，但故意亲近地说：

    “至于我，作为一个女巫，我经常要打猎，或者从猎人手里买猎物，回来自己剥皮、晾干、做成魔药或护身符。”

    “你闻过被刺中臭腺的鼬鼠的气味吗？比粪堆还要糟糕一百倍。我可不是贵族小姐。我能接受的事情，恐怕你想都不敢想。”

    安东本能地试图挣开。但女巫再次小声地叮嘱：“记住，这是为了我们的计划。你也不想让你老师失望吧？”

    于是，女巫抱着他的手臂，两人亲近地向约恩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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