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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兄弟畅谈


听说刘恒进京,刘盈没法玩下去了,只能匆匆返回未央宫。

    结果一见之下,发现刘恒脸色很不好,眼神飘忽,似乎受到了惊吓。

    “老四,怎么回事?阿母那边吓唬你了?”刘盈诧异问答,似乎也不对啊,吕后对他没啥偏见啊!

    “陛下,不是太后……是,是我那个竖子!”

    “启啊?他哪去了?”刘盈向四周看了看,他还挺想看看刘启呢!

    “让,让太子留在了长乐宫,教,教他下棋。”

    刘盈眉头舒展,笑道:“这是好事啊,恭的脑子太笨了,也就会些小玩意,我怎么教他都不管用吗,这竖子啊,早晚会耽误朕的江山……恒啊,你可要好好教他。”

    刘恒脸都黑了,你家那个要是太笨,我的那个就是一头猪,还是個暴脾气的小野猪!

    他也不好瞒着,就把刘启输棋之后,愤而拿棋盘砸人的事情说了。

    “臣缺少管教,那个竖子不知道尊卑,放肆大胆,几乎伤了太子,还请陛下治罪。”说着,刘恒就要下跪。

    刘盈连忙伸手,拉住了他。

    “跪什么跪?启才多大,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懂尊卑了?”

    刘恒绷着脸道:“臣弟这时候,是断然不敢对兄长动手的。”

    “那是你打不过我。”刘盈满不在乎道:“让他们兄弟玩去吧,你好不容易进京,咱们兄弟也好好聊聊。”

    刘盈懒得问刘恭怎么样,他拉着刘恒坐下,兄弟俩高谈阔论。

    刘恒也渐渐放松,和二哥聊起了治国的心得。

    他在西南几年的时间,确实如刘盈吩咐的那样,收服夜郎诸国,推广桑树种植,大力生产蜀锦,富国裕民。

    很难得,刘恒对待上下一视同仁。

    这一点很得蜀国人心。

    蜀地的情况很特殊,蜀国是随着周武王灭纣的八国之一,但是随后蜀地就自立了。

    直到后来,被秦国给灭了。

    而秦国灭蜀之后,也仅仅是把蜀地当成了粮仓,虽然也修造了都江堰,但蜀地精英,一直没怎么进入秦国上层。

    环境闭塞,长期和中原疏离,造成蜀地虽然富裕,却疏于治理。

    历史上,这一局面一直到了诸葛丞相的时候,才得到了有效改善。

    诸葛武侯不过是一割据政权的丞相,又如何稳居武庙,受万世香火?

    其实面对这种质疑,根本就不需要多说,毕竟在两千年后,依旧有人愿意尊奉和丞相的约定,守土护国,就已经足够了。

    刘盈这一次派刘恒治蜀,不求达到诸葛武侯的程度,也是希望将蜀地顺利纳入中原版图,让蜀人正式融入汉室江山。

    说起来效果还不错,刘恒累积送了五六百名蜀地才俊,进入太学,蜀人离开家乡,入朝为官,造福一方百姓,越来越变得顺理成章。

    “要是再给伱二十年的时间,蜀地大治,你必能名标青史。”刘盈感慨道。

    刘恒连忙道:“其实臣该做的也都做了,剩下不过是继续跟随罢了。相比而言,臣不想困在巴蜀,如果陛下准许,臣倒是想见识一下更广阔的天地。”

    刘盈微微一笑,“你这是给我台阶啊!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你给长掌舵,辅佐他开拓西方疆土,顺便对付稽粥,把这个东西的脑袋交给我!”

    刘恒一点没有含糊,“臣弟遵旨!”

    刘盈道:“恒,你有什么要求没有,直接跟我说,我给你解决。”

    刘恒思忖了一下,这才道:“陛下,都说知己知彼,臣也不是很清楚西方的情况,不过想来是什么都缺,一片化外之地。要说臣弟需要什么,多半就是朝廷的官吏,尤其是读书识字之人,陛下要让他们定期前往西方,不能中断。臣弟此去,就犹如风筝,若是这根线断了,就不好办了。”

    刘盈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极西之地的情况,也就没必要废话了。

    张释之已经到达了地中海的东岸,所见所闻,不断传回大汉。

    总结起来,就是炽热干旱,人烟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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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使正在筹备船只,准备渡过地中海,继续探查。

    不出意外,情况和刘盈先前猜的也差不多。

    只有零星的村镇,连城市都谈不上,这里的人,甚至还没有成体系的文字,蒙昧落后。

    刘盈觉得,真正的困难是让他们如何步入文明。

    而刘恒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就是汉家文明传出去了,如何保证不变味?

    毕竟这个距离太过遥远。

    就算是在中原,一个故事在不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版本,如何能顺利传到数万里之外?

    始终保持这些地方和中原的联系,绝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

    刘盈点头,“恒,你想得是比我清楚,陆上太过遥远,费时费力……我打算开辟海路,和西方保持联系。”

    “海路?行吗?”刘恒好奇道。

    刘盈一笑,“吴臣的船队已经出海了,赵佗也筹措了一支船队,根据回报,陆续发现了许多海岛,面积还不小。”

    “海岛?可是三仙岛?”刘恒好奇问道,他这家伙对神明之说,也有些好奇。

    刘盈笑道:“怎么,恒也想学始皇帝?”

    刘恒连忙摇头,“臣弟没有那个想法,纵然有仙药,我也要奉给兄长。”

    刘盈一笑,“别想那么多,海岛虽然有些特殊的出产,却也有限……而且土地开垦起来,很是困难,连种田都会呢不容易。”

    “为何?”刘恒下意识问道:“是因为烟瘴瘟疫吗?”

    刘盈摇头,“这只是一方面,真正要命的是下雨太多了。”

    “下雨太多?”刘恒不解,“兄长,这下雨太多不是好事情吗?”

    刘盈一笑,“恒,庄稼能够生长,靠的是土里的养分,雨水固然重要,可雨水太多,就会把土里的养分一起冲走,事实上越是南方的土地,耕种起来就越困难……岭南的土,就远不如中原。”

    刘盈所讲,也是他最近才知道的。

    岭南地区,不是雨热同期吗?

    不是可以一年三熟吗?

    当他仔细查了南越国的情况之后,才无奈长叹,又被上辈子的记忆给误导了。

    降水过多的地方,会把土里可溶于水的养分带走……降水最多的热带雨林,虽然不缺雨热,却不是很好的粮田。

    有人或许不服,后世不是能种出粮食吗?而且产量还不低。

    这就是问题所在。

    后世有化肥,这些热带地区,消耗的化肥,远比温带多。

    正是这一点,也让刘盈弄明白了,难怪老祖宗没有大举进占南洋。

    不是不想,而是收获太低。

    说到了这里,还有人不服,不是有占城稻吗?那个可是能一年三熟的!

    这话自然是没错,一年三熟,却不代表着产量就高……哪怕是后世,一年两熟三熟的地方,论起一年的亩产总量,还是干不过只有一季的东北!

    纵观整个农业时代,最高的亩产,也就是中原到江南一带……雨水温度正好,加上长时间的精耕细作,才能有的结果。

    所以很不幸,想在南方开辟一个粮食基地,又落空了。

    真的不是老祖宗短视,不愿意打下更大的江山。

    实在是这些地方都有难度。

    只有进入工业时代,才能大举开发。

    在当下,也只能捡一些交通要道,设立商栈,通航贸易,尽量赚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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