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下午，尹千悦的眼皮一直都在跳，心中莫名的有种惴惴不安。

临近下班，她靠在沙发上，疲惫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四周一片寂静，前方烟雾缭绕，月光之下，似乎有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尹千悦向前几步，想要努力看清那人的样子。

可是她往前走，人影却往后退。

她情急之下加快了脚步，突然脚下一绊，身子向前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

“千悦姐……千悦姐……”

是谁？

尹千悦听到有个声音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她抬起头，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脸。

“啊！”

尹千悦大叫一声，双手舞动之间打到了一个人。

“呜呜……千悦姐，好疼啊。你怎么了？”

尹千悦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个噩梦。她的助理站在一旁，委屈的捂着额头，诧异的看着她。

她的后背几乎被冷汗浸湿了。

此时已经的华灯初上，她看着窗外五颜六色的霓虹闪烁，一颗悸动的心才勉强恢复平静。

“对不起，是不是打疼你了？”尹千悦连忙道歉。

“没关系。千悦姐，你的脸色很难看，你没事吧？”

尹千悦无奈且疲倦的闭了闭眼睛，她努力的想要想起梦里那张脸究竟是谁。

但是……

算了。

“你怎么还没下班？找我有事？”尹千悦引开了话题，想要让自己的思绪平复一下。

助理的表情微变，说道：“其实我已经走了，但是下班路上我接到一个消息。我本来打电话告诉你的，可是你没有接，我就回公司看看。”

“什么消息？你这么重视？你的男神塌房了？”尹千悦笑着调侃道。

助理微微一怔，嘟起嘴巴：“啊呸，大吉大利。我的男神怎么可能塌房。是肖淑兰，她死了。”

尹千悦如遭雷击，全身僵硬的愣在原地。

她猛然之间想起，刚才梦中那张苍白的脸，就是肖淑兰。

她顿时手脚冰凉，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已经凝固了。

“千悦姐，您没事吧？”

“怎么死的？”

尹千悦回过神来，肖淑兰的死让她感到震惊，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对外宣称是心脏衰竭。我打电话给我医院的朋友询问情况，他当时参与了抢救。据他所说，死因并无可疑。至少，目前看来没有。”

肖淑兰在这个时候去世，巧合到让人难以接受。

杨默然过去的种种罪行，在他的干净利落之下，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而肖淑兰是唯一的人证。

“千悦姐，我想……杨默然应该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吧？”

助理看穿了尹千悦的心思，她实在是难以想象，一个人，要多么的禽兽不如，才能做出杀父弑母的恶行。

“傻瓜，我们又不是警察，这些事不在我们的调查工作范围之内。你快回去吧。可别跟我算加班费哦。”

助理见尹千悦的神色恢复了正常，暗暗松了一口气。

“加班费不算，明天下午茶你总该请我的。你看，我的额头都被你打红了呢。”

“行，你这个星期的下午茶都算我的。”

“好嘞。拜拜。”

尹千悦看着助理兴高采烈的离开，笑容逐渐收敛，陷入了沉思。

肖淑兰出殡的那一天，尹千悦去了现场吊唁。

以杨默然今时今日的地位，丧礼办得十分隆重风光。

尹千悦在人群之中看到了几名便衣警察，她思忖着，警方大概也对肖淑兰的死有所怀疑。

她看着肖淑兰的遗照，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

只不过短短几年而已，却是恍如隔世。

当初那个对她尖酸刻薄的女人，如今……

尹千悦抬起头，不经意和杨默然的目光对视。

这一次，她没有在杨默然的眼中看到怨恨，反而有种伤心欲绝的绝望。

尹千悦的心头毫无波澜，转身离开。

她来到停车场，看到自己的车边站着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

她穿着白衬衫，黑色短裤，脚上一双小白鞋，扎着丸子头，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

“你是尹千悦小姐吗？”

“你是？”

“我是仁爱医院的护士，我姓艾，你可以叫我小艾。”

“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受肖阿姨的嘱托，带几句话给你。”

尹千悦脸色微变。“你是指……肖淑兰？”

“对呀。哦，你别怕，是她生前托我告诉你的。放心，不是死后。”

尹千悦当然知道，她朝着四周看了看，说道：“先上我的车再说。”

两人一块钻进了车里，尹千悦带着小艾驾车离开，开出了一段距离，确认无人跟踪，这才迫不及待的询问。

“兰姨给我留下了什么话？”

“她说，她和她丈夫最后的心愿，就是能够好好保护球球。可惜最后球球还是死了。她的丈夫很疼爱球球，希望尹小姐能够在她死后，将球球生前抱着睡觉的小奶龙玩偶，放进他丈夫的墓穴里。”

尹千悦听完，不禁眉头紧锁。

肖淑兰的这番话太奇怪了。

杨武已经死了。

他的骨灰葬在公墓里，若是要放入墓穴之中，就得把公墓打开。

开什么玩笑，这和开馆有什么分别呢？

而且只是为了放一直小奶龙玩偶进去。

杨默然怎么可能答应？

等等！

肖淑兰就是知道杨默然不会答应，所以，她也不可能告诉杨默然这件事。

那么她的意思，是希望她悄悄的做？

若果真如此，那杨武墓穴之中说不定就另有隐情了。

“小艾，这些话，兰姨是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她临死前一天的下午。我觉得，她好像对自己的死有预感似的。那天我给她送药的时候，她悄悄跟我说的。而且……”

小艾的笑有些意味深长。“肖阿姨说，我把话带给你，你可以给我五万块的酬劳。”

尹千悦一愣，笑道：“没问题。”

她立刻从包里掏出支票本，写了一张十万的支票。

“多出来的五万，我需要你再回答我几个问题。”

小艾看着支票上的那几个零，眉开眼笑。“你问吧。只要我知道，肯定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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