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党湘云爱心泛起情人节 邱牧阳施计说定小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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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韩,不好意思,事没办成,我们院长白启立拒绝了,看来这事要黄!我去不成庆北了!”邱牧阳无限的惋惜与自责。
一阵沉默……
“要不试试请老五父亲出面,明天我把活动资金给你打过去。”韩若冰的声音依然很坚定。邱牧阳隐隐听到电话里韩若冰好似在和旁边一人私语,低却坚定:“雯雯,明天,老三农行卡,10万”。
“别……”邱牧阳听到还要打10万,心说玩大了,刚想阻止,哪知韩若冰立刻打断他的话语:“别什么?三,再试一次,我要确定这事真地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再试一次!”
“我是说,我在给你开玩笑!”邱牧阳想笑却笑不出来。
又短时沉默……
“三,这是什么事?你瞎开什么玩笑?差点把我急死!”
……
邱牧阳把事情经过大致一讲,说:“白院长说让我晚几天上去!”
“行嘛,不管怎么说,我这心里的石头已经落地。我这面先开工,慢慢等你!你忙完,马上来庆北!”
刚挂掉电话,党湘云的白眼已轻飘飘飞到邱牧阳的脸上: “开玩笑也不分时候,你再把韩哥给急出病来。来让我看看!”她便捏了他下巴左右摆动,上下端详:“邱牧阳,我怎么看不出你哪儿有这么大魅力,让韩哥哭天抢地地想把你弄到他身边去!这是急着和你过情人节吗?”
“今天是2月14日?这几天忙晕了!”邱牧阳再一次中了党湘云的“旁敲侧击”之计:“在这等着我呢?”
“可不,2月12号元宵节,刚从你家吃的饭。”党湘云语气中略有嗔怪。
“唉,在女王大人眼里,我向来一无是处,现在,你看看我这个想法对不对,留下20万,你拿出点来看着给我爸妈家添置点家具、电器,剩下的就是你情人节礼物,爱怎么花怎么花。如何?”他见党湘云并无喜悦之情,只是从鼻腔里“嗯”着,便说:“怎么不高兴?卡上余下的40万,我觉得我还是抽机会还给大韩为好。”
“只留下6万就好,其余的还是还给韩哥吧,我们只挣自己该得的!”党湘云目光坚定,不是在违心说话。
“听我的,就转出20万,余下的40万我先拿着,抽合适的机会还给大韩,现在还,容易让他失望,见外不说,大韩也会质疑我去庆北的决心,等我到庆北再说。”邱牧阳表情肃然,不容置否。
“好吧,听你的。”党湘云竟有点痴痴地望他,仿佛重新认识一般。
两人相视一笑,自然明白,这都是因为突然到来的财富给身心带来的松弛感,它不止于生活,还有感情都是一种妙不可言的甜蜜添加剂。
“我发现你今晚好帅!”党湘云媚眼如丝地去捏他脸蛋,红唇欲滴,见他不为所动,便加大力度。
邱牧阳吃疼挣脱了她纯洁无瑕的挑逗,顺势在她胸上也做了一次单纯无邪地揉搓。
“你……”党湘云正兀自想入非非,却不想他还有这一招,便追着打。
“许你拨雨牧阳,不许我撩云入湘?”
“这都啥啥啥啊?就你自己懂的四字成语!”
“你想懂吗?一到床上,你就啥都明白了!来吧,我的湘妹子。”说着,邱牧阳便轻舒猿臂,将她横抱了起来……
次日,邱牧阳电话向西北工区经理袁仲绥报到,袁仲绥态度冷淡:“我虽然挂名庆北项目部经理,但这是组织审批需要,一个项目部必须有一个科级,霍海川经理虽然是副科级,但他是庆北项目部实际负责人。我这个大区还有花土峪、栖霞山两个项目部,我需要在这三个项目之间来回跑,统一调派,统一管理,事情较多,具体你和霍海川联系吧。”
邱牧阳知道现在袁仲绥就和霍海川在一起,因为测矿院对新成立的庆北项目部异常重视,毕竟是新开发市场,初始阶段,不能出任何纰漏,这使得袁仲绥这个大区经理也不得不亲临庆北项目部坐镇指挥。
院里要求,无论当地条件如何艰苦,也要尽全力给赴外职工一个温暖舒适的居住环境,使他们远在千里之外也能安心生活、工作。除此之外,就是要尽快投入市场开发与施工生产中。
邱牧阳当然知道这些情况,所以对袁仲绥的淡漠不以为意,仍然按他的要求给霍海川电话报到。电话接通时,他甚至听到了袁仲绥发火的声音。
“哦,小邱,基地选址,已基本敲定,准备改造一下,还需要几天,麻烦你去调度室看看院里给的是哪个小队,多关注着点,最好是许伟那个队,他们吃苦肯干,哈……”
“没问题,霍经理,我这就去办,随时给你汇报。如有其他事情,也尽管吩咐。”邱牧阳从霍海川的声音中感到一种圆滑,便顺势应对。
尽管邱牧阳自己没有外说,但他不日要去庆北项目部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很快他办公室的同事也行获知。气氛瞬时如同凝结,万诗桐的广播频率及音量明显降低,而张少彬也不再叫邱牧阳“师傅”也改“邱哥”了。这使得邱牧阳不得不想:人该坏的时候还是需要坏一点,好人当久了,别人会认为你好欺负。
隔一天,邱牧阳发现张少彬已连续两天没来上班,问起,万诗桐说,好像请假了。
邱牧阳并未在意,在这两天,他没闲着,他忙于盯着队伍的安排,他心存疑惑,既然霍海川经理看中许伟带领的小队为什么不直接给调度打招呼?也或者通过袁仲绥经理直接给白院长打个电话不就解决了?白院长不会不给袁仲绥面子。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让自己每天盯着?只是,现在自己的身份是庆北项目部干事,项目部经理安排的活,不便多问,还不得不照做。
他决定直接找许伟谈谈,说不定能获取点信息。
“邱哥,你看,我的手脏,就不和你握手了。”正在检测仪器的许伟见邱牧阳远远走来,一脸笑意迎了上来,他看了一下自己刚摘下手套的手,便不好意思地说。
其实,邱牧阳和许伟并不熟悉,以前也就是见面点头。而现在,邱牧阳的身份略有不同,许伟既有如此举止,一看便知情商颇高。
“许队长借一步说话!”邱牧阳将许伟带离仪器保养区,来到吸烟区,递一根烟过去,两人依次点燃:“是这样,项目部十分看好你的队伍,让我来了解一下,你们队伍自身的想法,赴外意向?”
“哥,对你我早有耳闻,是个实诚人,我也就不给你藏着掖着的,直接说了!”许伟深吸了一口,长长地吐了口气:“现在是两个工区都在要我们队,一位西南工区樊经理,一位西北工区袁经理,两人都是封疆大吏,调度室不敢得罪,让我们自己选,想去哪个去哪个,问题是,这两位经理我们都不敢得罪啊!”
听至此,邱牧阳心说“坏!”,自己还是太莽撞了,自以为处事缜密,实际还是经验太少,他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这一举动已不幸卷入两大工区经理的明争暗斗,自己现在的状况并不一定比许伟强多少。因为自己今天出现和许伟碰面的事情,必然会传到两位工区经理耳朵里。之于樊经理,原来的自己,他完全可以作视而不见、无关痛痒对待。但此刻,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干净利落地把自己划入到敌对阵营了。而之于袁经理,如果以后,许伟的队伍到西北工区庆北项目部服务还罢,或袁经理一高兴对自己有些许嘉许,而许伟一旦不能到庆北,估计一切责任都需要自己背负了。最明显的理由就是,人家队伍本来可以自行选择,你的出现改变了小队的意向,继而激化了两区经理的矛盾。
邱牧阳开始陷入深深的自责。这种情况两大分区经理不会不给白院长申请,到现在还这么僵着,说明白院长也没有立刻做出决定,连白院长都在谨思慎虑、左右为难的事情,你邱牧阳插什么手?
霍海川难道不知道这种情况?他让我盯着是什么意思?擦,莫不是霍海川在害我?!这个奸猾的老东西。不对,霍海川再有想法,也应听命于袁仲绥,他电话安排我时,袁仲绥就在他身边,他是应该听到的,听到却没制止,难道他认为自己可以把这件事摆平?那怎么可能?自己初出茅庐,势单力薄。
那是什么原因?邱牧阳陷入苦思。
“哥,你给出个主意,看我们咋办?”许伟看邱牧阳表情凝重,也不免触“景”生忧。
“你先说你自己的想法?想去哪个工区?”邱牧阳将烟捻灭,扔进垃圾桶。
“西南工区,樊经理那儿,那是中石化区块,井深3000米以上,产值高,考核提成高。听说西北工区庆北市场设计井深一般1500米,是个体市场,产值低,恐怕5个井口次,也就是说跑5趟,也比不上在西南跑一趟,单井次收入多,我们小队看的就是哪里能挣钱,不为别的。”
“你完全可以安心,以静制动,事情最后总有结果,你只管按领导的安排走即可,与你小队没关系,你大可不必担心”邱牧阳本想说,你按你内心所想去操作就成,但怕言多必失,只得安慰。
“对,以静制动。”许伟貌似表情开始轻松。
“我回去再了解一下情况,咱们电话联系”邱牧阳想自己必须尽快离开了,时间越长越容易引起更多人注意,便不顾许伟还欲再讲,道了个别,急速离开。
“这是出师不利啊?看来自己以后必须三思而后行了。”邱牧阳心里想着摆脱困境的方法,脚下石阶旁,已经5、6枚烟头:“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反正避无可避。对!”
“叮铃铃……”他正准备给霍海川打电话,手机铃声却一响起,是霍海川,真是曹操到!
“霍经理,正想给你去电话呢,有事您先说,哈哈”邱牧阳将语气尽量放缓。
“是这样,小邱,基地房屋租赁合同下来了,发到你邮箱了,你打印出来找白院长签个字,把手续办办,上来时带来!”霍海川轻松随意。
“好的,没问题。另外给您汇报个事,您安排的队伍的事情,我一直在关注,调度室一直没动静,但昨天遇到队长许伟了,大致聊了两句,人家怎么说想去的是西南工区?”邱牧阳重点强调“您安排”和“遇到”,“您安排”,说明不是我的主观意图,有问题你也逃不了责任。而“遇到”,则说明不是主动去接触。
“只让你关注,有问题汇报,袁仲绥经理自会想办法解决,你这‘聊两句’……嗯,现在情况比较复杂,恐怕也会有意外出来,说不定能引起两个工区的不合。”霍海川直接避开邱牧阳的“矛”,斜刺里一“枪”,直攻邱牧阳要害。
“哈哈哈,霍经理你言重了吧,倘若在大街上随便遇到一个人就能引起这么大动静,那谁还敢出门?危言耸听了吧?!我还怎么敢奔赴庆北看您老为祖国献石油啊?哈哈哈”邱牧阳觉得此刻不能再如同自己在办公室表现,不能示弱,于是话里绵中带针。
“噢,哈哈哈,不行了,老了,献石油轮到你们年轻人了!”霍海川依旧避实就轻。
“还需向您多学习请教!哈哈”邱牧阳见目的达到,便顺水推舟,将整个谈话气氛由激流湍动带向水波不兴。
尽管如此,他还是认为只有许伟他们队到庆北才是最好的结果,那他今天失误的举动,起码在庆北项目部,就不会造成太大影响。而西南工区,管他的,反正自己不在那里工作。
其实,解决这个事情的关键还是在白院长,他若拍板敲定,谁也不敢有二话。问题是怎么才能让白院长下决定把许伟小队派往庆北项目部,并且让他有合适的理由让南北两大“节度使”都能接受? 邱牧阳肠子开始悔青,这还没到项目部现场,自己就惹了这么大麻烦。这仕途太他妈费脑子,真不如和美女打交道轻松。
“嗯?有了!”邱牧阳一想到“美女”二字便似通了任督二脉。
“罗妹妹,需要你帮个忙!”邱牧阳毫不迟疑地打通了罗黛青的电话。
“二皮脸,快说,啥事!”那边罗黛青肯定是一脸不耐烦,不过邱牧阳早已习惯。所谓“人近不恭”,他对党湘云的这个闺蜜可以说是异常随意,开玩笑,甚至可以无节制。他们都是一个学校毕业,这么多年的相处知根知底,没有太多顾忌。他把不敢给韩若雪开的玩笑可以完全发挥到罗黛青身上,没办法,韩若雪是妹妹,而罗黛青除了是党湘云的闺蜜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除非罗黛青口无遮拦说了,否则,党湘云也不知道。
“帮我查询一下西南工区、西北工区去年全年队伍、口井次、产值情况,最好还能提供小队人员产值提成情况!下班前给我,我回办公室等你。”
“花心萝卜哥,我是出纳,你给我要?!”
“等等,妹妹,正事,我必须要,财务科我就认识你!”感觉罗黛青要挂电话,邱牧阳忙予阻止。
“不管!”
“你不管,我就天天电话,你同事接了,我就说是你对象,约你比翼双飞、风花雪月,手拉手儿逛街街!”
“哎呀……烦死你了!”罗黛青其实算不得无奈答应,她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因为她知道除非邱牧阳不想做,但凡他要是想了,必不遗余力。
“给!别再来烦我!”不出半小时,罗黛青就打电话把邱牧阳叫出办公室,他办公室也是耳目众多。
楼梯口他递给邱牧阳送来4张A4纸,正搞经营分析,报表是现成的。她也不想他上楼,不知道这个浑人会守着自己的同事说什么,本身自己周围,素有风言风语,已不胜其烦。
看她上楼,扭胯摆腰、两个臀瓣有节奏地上下律动,邱牧阳便把她唤住,他在想该不该给她说,有了韩若冰的消息。但见她转身又弱小无助,踟蹰地走下来的样子,便又觉“我见犹怜”,便招手俯了她耳边,又迟疑良久,终于“狠心”说道:“但凡你能少扭一下你的腚,都招不来那么多浮浪子弟。”
那罗黛青一愣之下便一脚朝邱牧阳脚跺去,那邱牧阳岂是泛泛之辈,早撤到一旁。她踏了个空,高跟鞋飞去旁边,差点摔倒,却又被邱牧阳腾身扶了。
办公楼内又不敢喊叫,只能咬牙切齿,低低的声音说:“邱牧阳,等我告诉党湘云,你调戏大姐,看你吃不了兜着走!”
邱牧阳不说话,俯身给她揉揉脚,穿好高跟鞋:“大冬天的又是丝袜又是高跟鞋,你就不能消停些?”
“你管得着吗?回家管你媳妇去!”说着还不推拒,直到被邱牧阳搀上二楼,听到有职员的嬉笑声,她才推了他:“邱牧阳,我记住你了,看我再帮你!哼!” ……
翌日一早,邱牧阳拿着打印好的《房屋租赁合同》直奔白启立办公室,他知道他必须见机行事,不能错过这个单独见白院长的机会。
“白院长,这是庆北项目部房屋租赁合同,需要您签一下字。”
“嗯,袁仲绥给我电话了,十来天基地就选好敲定下来,真不错,薛平出了不少力啊!他是最早去的。”白启立边签字边夸薛平。
邱牧阳却不管不顾,直接往小队上引:“我看合同只租了10间房屋,抛去厨房、库房,剩8间,两个队能住下吗?”
“谁说两个队?”合同一式5份,白启立已经签完:“这个还需要签吗?”
“不需要,这是《廉洁从业责任书》只盖公章,字,袁经理或霍经理签即可,等上去签完了,寄回来归档。”邱牧阳开始后悔拿着《廉洁从业责任书》,这一打岔,怎么再回到主题?他知道他若再提及小队,意图或就显现出来,但不提似乎就没机会了。他故意拖延时间,装作整理合同。
正犹豫间,白院长却开口了:“基地建好了,就上去吧,早点进入角色。”
“哦,白院长,霍海川经理让我在家关注队伍情况,等队伍确定了,才让我上去。”邱牧阳顺势触及要点,一、项目部安排的;二、队伍。
“这个袁仲绥盯着我的标杆队不放啊!”白院长拧开茶水杯。
“您说的是许伟的队吧?如果是这样,我觉得袁经理的想法不错,哈”邱牧阳趁机白院长抿茶的空档,趁机介入话题,他怕白院长一放下杯子会说,西南工区樊经理也在要这个队,需要平衡一下。
“我了解的消息是庆北市场已有胜利、汉江、北华、川渝等国企队伍进入或准备进入,竞争非常激烈,庆北市场刚刚启动,我院就需要一个苦干实干的队伍做到一战成名,迅速站住脚跟,继而占领市场,这是其一。其二,庆北市场是个体市场,个体老板利益为先,他会很在意成本,很明显他们肯定不会用 ATLAS 5700等高端仪器设备施工,费用太高。再说庆北的设计井深多1500米左右,用来就是杀鸡牛刀的事情。这些高端设备适合西南工区区块。是中石化以后甚至数十年的重点区块,需要利刃,若我们技术、实力在中石化排名行业前列,那咱院就只能用“光彩夺目”来形容了,哈哈”说到此,邱牧阳顿了顿,看白院长略有沉思,他知道这个“光彩夺目”后面,白院长想到的必然是仕途上的“更上一层楼”,他接着说:“若想在庆北市场站住脚,国产仪器肯定是捉襟见肘,堪堪够用,而许伟队伍的设备,老是老了点,但毕竟也是进口MAX2000,虽过去5年,运行状态依然稳定,获取井下各项参数全面,解释资料精准,测井一次成功率接近100%,这也是各项目部争抢这个队伍的原因。若这个队伍去庆北市场,以稍高于或接近国产仪器的价格冲击市场,哪还有其他企业立足之地?所以我说袁经理眼光独到!”
“你以为就袁仲绥想到了?我何尝没有这些想法?只是,我原计划是把许伟这个小队,仪器设备升级,去西南工区的,毕竟那里是中石化区块,咱们的‘根本 ’,我完全可以不理会什么庆北市场的,袁仲绥负责的花土峪、栖霞山两项目部的产值已经相当高了。问题是今年任务给的实在是太高了,只好苍蝇蚊子了。”白启立沉思了一下,似自言自语:“老樊、老袁也是趁机添乱,都是一方大员啊!”
邱牧阳没想到自己还没说“远见卓识”,就夸了袁经理一句 “眼光独到”,就使得白启立院长无意中把他手下两员干将的一段“隐情”暴露了出来。按说自己就一小兵,他根本犯不着给自己说这些,八竿子打不着嘛。但既然说了,说明白院长不是郁闷至极而无意表露,就是想从自己口中获取周围人对此事的真实看法,毕竟和他同层次的领导都是八面玲珑、刻意求工的,交流间,岂会轻易暴露真实想法。
“矜功负气罢了,哈哈”邱牧阳尽力把语气调整到缓如止水也或绵软无力状态,尽量不让人产生,因其背后议人而有的反感。
“你说什么?”白启立语气舒缓淡定,却自有一番气势。
“哦,您肯定知道三国诸葛亮书信劝关羽的故事,说刘备封马超为平西将军,仅次于自己的左将军,从而位列关羽的荡寇将军之上,羽便修书与诸葛亮,问‘超人才可谁比类’,大概意思就是我和马超谁厉害?诸葛亮就回了封信说马超虽一世之杰,与张飞比一比也就罢了,怎敢和你美髯公之绝伦逸群相提并论……” 邱牧阳还想再说,被白启立微笑着挥手叫停:“呵呵,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大家的想法?”
“应该是,您那两位将军的想法!”邱牧阳为了促成队伍去庆北,这也算是胆大妄言了,算是奋不顾身、赴汤蹈火了。
次日,邱牧阳果然接到许伟电话,他早有准备,对许伟的质疑与无奈做了周到细致的解释:“许队长,你应该知道西南工区的产值、队伍情况,是有接近一个亿的产值不错,但那是4到5支队伍的工作量,你想想西南工区是中石化区块,是咱们测矿院生产经营的重中之重,需要什么样的设备和仪器?那里人才济济,你去了,队伍作风没的说,但设备硬件这块,你就是凤尾,3-4个队伍抢工作量 ,你一个月几口井?关健井次,会轮到你队上吗?但你到庆北市场,那就是鸡头,独一份,就你一支队伍。袁仲绥经理正直大气,不会亏待你,过两年薛平副经理退休,你认为接任副经理的会是谁?霍海川经理也就5年内退,到时,你又认为庆北项目部经理会是谁?你真没啥犹豫的,言尽于此,你自己考虑。”
“啊?你这么一说……”沉默了一会,许伟懊恼地说:“我是不是傻啊?我还给领导说不愿意呢!”
“呵呵,没事,你去庆北市场已不可改变,无论你愿不愿意,你们都要去了。但你说不愿意,那更能体现你不以私利出发,排除万难,坚决服从命令的精神!”邱牧阳“步步紧逼”,直到把许伟推出思绪的泥潭。
“听君一席话啊……邱工,庆北见!”
“庆北见!”
邱牧阳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奔赴前线了,他立刻把父母接到自己家里暂住,将父母家,除了有纪念意义的物品留存,其余旧家具、旧家电一股脑清空,当然,这不能告诉父母,告诉他们,他们会把你定性为作孽。他只告诉他们粉刷一下房子。雇佣的三位民工师傅,手脚麻利,三天内便将房屋四壁粉刷完毕。在此期间,他和党湘云的身影便频繁出现于沐平市的各大家具城、电器商行,那真是有影无形,飘忽不定,直接把党湘云整得心力交瘁,回到家,衣服也懒得脱,只把鞋一踢,便倾倒在沙发上背靠着婆婆,眼瞪着邱牧阳,一脸的深仇大恨。那邱母唐瑜便揉了她肩膀,一场苦命母女的“相依为命”剧情。
“妈,是腿啦!”党湘云转了身,腿横亘在唐瑜腿上,唐瑜不好意思地一笑:哎呀,傻了呀,便兢兢业业地开始敲起定音鼓节奏,真是苦口婆心。
那唐瑜本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养尊处优的小家碧玉,数十年来皆由邱父邱适谷颠勺洗碗,自己最多做一些洗衣、拖地等没技术含量的活计。现今,邱适谷借口换地睡觉不适应等有关痛痒的身体原因,罢工了,这顿时让邱牧阳的小家陷入一团糟。邱牧阳只好又到厨房开启耗油费火工程模式,只吃得大家打碎钢牙肚里咽,又被党湘云一通宗师般的点拨,于是,混得声名狼藉的邱牧阳,便想去买些熟食回来。
“别去,浪费钱!你做啥,我们吃啥,坚持两天我就好了!”邱适谷苦日子过习惯了,向来勤俭持家。见邱牧阳如此奢侈,语气强硬。
无奈何,再这样下去家庭的小火车很容易停止摆渡,邱牧阳与党湘云对视了一下,她便进屋拿了存折出来,递给邱适谷:“爸,有钱的,以后邱阳还会挣。”
那邱适谷接来一看,先是一惊再是一笑又是一晕,便捂了胸口坐到椅子上,口中嘟嘟囔囔、念念有词:要发,要发……
唐瑜安慰一番,顺便拿了存折过来,先是一惊再是一笑又是一晕,踉跄两步,倒退坐在沙发上,口中喃喃自语:18,18……
折子上还有18万,这个数字对这个家庭来说是笔巨款,难以想象。
他们两家最高存款记录为3万,此刻竟被轻而易举打破了,创家庭有史以来最高纪录。
邱牧阳本想瞒着,怕的就是这,父母那经历过这阵势,一旦有个好歹……
“湘云,那这是你们小家的,我们不能花的。”唐瑜把存折递给党湘云,眼神却未曾离开。
“妈,看你说的,都是一家人,一块花。再说这是邱阳挣得,他要是不告诉我,给你们,我也不知道,是吧。以后邱阳还会挣得。”说完她装作很崇拜地望着邱牧阳。
邱牧阳只好进入角色,将手揽了党湘云的腰。唐瑜看着儿子、儿媳一阵欣慰泛起,便落了泪。党湘云便去抱了,“妈,妈”地叫着安慰。
邱牧阳也一时欣慰,婆媳关系这块,党湘云做得真是无可挑剔,算得母慈媳孝,他便有莫名的感动。
……
党湘云的款款孝心自然也影响到了邱牧阳,在给老丈人道别的时候,尽管岳父气势不减,依然有拔天倚地之姿,训起人来更是滔滔不绝,锋不可当。还时因过于波澜壮阔而殃及党湘云,她也默然无语,心甘情愿地陪着邱牧阳倾情演绎忍气吞声、信眉低首的情景大戏。
直到出得门来,两人才长舒一口气,邱牧阳更是扳了党湘云的下巴,注视他3秒后,情真意切地说:“媳妇,我越来越感觉到,拥有你,我是何等的幸福,何等的幸运!”
“嗯……邱阳……”
“你只有……你爸,5成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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