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见一面吧。”

  塞恩在电话里这样说道。

  江洋想都没想便立刻回应：“好啊。”

  办公室的灯没有开，江洋身处于黑暗中的窗前，借助着外面的光亮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塞恩冷笑：“你不怕我吗？”

  “怕。”

  江洋握着手机，淡淡的道：“非常怕。”

  “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怕我抓不住你，怕我不能亲手宰了你。”

  “我怕我只要不盯紧你，你很快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

  江洋眼神逐渐锋利：“知道吗塞恩，现在有太多人想要你的脑袋。你把那些顶尖的正客以及掌握着绝对权利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你觉得他们会甘心如此吗？”

  塞恩道：“他们不甘心又能怎样呢？”

  江洋眯起眼睛：“你太小瞧权利这个东西了。”

  塞恩冷笑：“我帮助了多少人或组织巩固了他们现有的地位，帮助他们谋得了多少的资源与财富，他们应该感谢我，而不是憎恨我。”

  “帮助？”

  江洋听后微微摇头：“你心中非常清楚，你与那些正客们只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他们给你提供便利条件完成你的计划，他们因此巩固自己的地位获得巨大的利益，除此之外，你们之间不会再有半点关系。毕竟你们所做下的丑事，不会永远埋藏在肮脏的臭水沟里，它们早晚会暴晒在太阳之下，世人皆知。”

  电话那头，塞恩的脸颊微微颤抖。

  “正治家们是什么样的嘴脸，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比你我还要有发言权。”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们可能会暂时的选择与你合作，但以后呢？”

  江洋的声音在继续：“历史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任何形式的存在在权利面前都只是暂时的合作，一旦利益终止或者权力者可以跃然居上，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干掉所谓的合作伙伴，不仅取而代之，还要把曾经的过错以及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变成一盆恶臭无比的脏水破给失败者。”

  “而你，塞恩。”

  江洋嘴唇微微动了动：“这就是你的下场，你躲不掉的。”

  塞恩咬着牙齿轻笑：“你在胡说，首先我不可能让这种合作终止。此时他们跟我的合作，在我不叫停之前，它们永远不会停，这种关系也永远不会停。”

  “其次，就算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终止，那我一定会在他们让我消失之前把这些事情公布出去，让所有人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跟他们同归于尽。”

  “他们不是傻子。”

  黑暗中，塞恩的眼神愈发的疯狂：“我相信他们不会选择那么做。”

  江洋听后笑了：“你太小瞧了全球这些顶级正客们又当想表子又想立牌坊的决心了，更小瞧了他们对人性的把控和研究。你以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智者，但你有没有想过，当这些正客们突破层层等级一步步爬到一个国度的顶尖，他们又会是等闲之辈吗？”

  塞恩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一点点栽培的。我给他们铺了路，我让他们坐在那个位置上，同样，我不高兴了，我也可以同样让他们什么都不是。”

  江洋冷哼：“没错，在西方以美国为核心的这些国家确实是这样，但你有没有想过，东边呢？”

  “所以说我想找你合作。”

  塞恩立刻道：“江洋，事到如今，你为什么还是不开窍呢？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这个世界早已经被强权所掠夺，只有站在足够高的位置，才能有权利去分配这个世界上的任何资源，不然就只能等待着被分配，被屠宰，被收割！”

  “想想安老先生是怎么死的！”

  “是因为菲力集团吗？是因为秦家父子吗？是因为你们地方上的权利吗？”

  塞恩声音更加低沉：“不，这些都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而已。安老先生的死，是死在人性上，死在那可恶的下等人身上。你以为那些可怜的下等人为什么会那么恨？他们跟安老先生有仇吗？没有！”

  “他们之所以恨，是因为安老先生拥有的东西他们没有，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他们坚信他们没有的东西，别人也不应该有，更不可能有！所以他们恨！他们仇富！他们痛恨任何一个比他们生活的好的人！”

  “安老先生是被那些所谓的底层群众活生生的逼死的！！！”

  伴随着塞恩的一声爆吼，江洋陷入了沉思。

  “在看看那些所谓的管理者，他们难道不清楚安老先生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吗？”

  塞恩的声音在继续：“他们知道！他们比谁都清楚，他们甚至要比那些可怜又可恨的底层人更加清楚安老先生究竟是如何一步步拥有当时的地位和财富，更清楚安老先生说出那些话是为了什么！”

  “但……”

  “尽管安老先生并没有真的要再立山头，尽管他只是为了想保护他的孩子们说出的一句气话，但就是这句气话，被那些小人抓住了把柄，管理者们担心会影响他们的地位，哪怕一点点！！！”

  塞恩道：“安老先生就必须死，必须死！”

  “你还不明白吗？”

  “尽管是这样，你还要为了他们去卖命吗？”

  江洋的情绪有些烦躁：“我没有为谁卖命。”

  塞恩的声音急促：“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你为什么要与我对抗，而不是联手？”

  “反正这个世界总是需要管理者的存在，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是你和我，而是那些更加混账的东西？！”

  江洋闭上眼睛。

  “不要说是为了正义！”

  塞恩道：“这个世界上哪来的正义？更不要说为了保护那些被剥削的人，他们根本不值得同情。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只配仰头在下方犬吠，除此之外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更不要说什么为了解放全人类！去他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吧！”

  “我告诉你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塞恩的眼睛通红，手持电话站在高楼的楼顶，狂风呼啸，他的衣衫呼啦啦的飘着。

  “钢铁要在泥土下埋藏不知多少年，渡过多少个孤独的岁月，经过千挑细选，经过极高的高温，经过千锤百炼！并非一日而就，更不可能因为一本破书就能成的！”

  “你知道解放了那些所谓的底层人，给了他们真正的自由以后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人性的贪婪一旦失去了约束后，这个世界会变成一副什么样子吗？你知道那些脑子还没有真正开窍，所谓低素质人群一旦短暂的实现阶级跨越，他们的样子会多么丑陋吗？”

  “你想象不到！”

  塞恩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听着江洋，这决不能发生！我也决不允许这件事发生！奴隶就是奴隶！奴隶就应该被约束，被控制，像是一只臭苍蝇一样，死死的把他们钉在案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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