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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番外2


甜甜所挟带的,  有两个关键信息点,一是组织已经在这边布局好的,帮顾年脱罪的信息,  那些信息,只要顾年当庭提出来就可以翻案,  脱罪。21ggd

        还有一部分是庭审时的陪审团成员信息,  这一点特别重要,  让顾年提前了解陪审团人员名单,  了解他们都是谁,  持何种政见,  对什么东西感兴趣,他就可以提前做准备,在庭审时,  针对性的说服陪审团成员。

        这些信息已经经过筛减再筛减,  精确到一个字也不能少,  也不能错的地步。

        总共是二百多字,  甜甜把它插在了心经的中间,  按理说,  外国人是看不懂这玩艺儿的,  但随着周雅芳的一句话,  甜甜心中又起了犹疑。

        “我觉得你们外公这事,  还是自己人搞出来的。”她叹了口气说。

        甜甜抓起一块麦乐鸡,咬了一口,发现它比国内的大多了,肉好多,  香香!

        “这是为啥?”她问。

        周雅芳于顾年传递情报的事完全不知道,  但是她有为女人的直觉。

        顾年原来一直好好的,  最近一段时间,认识了一个蓝国裔的政客,那位政客来的特别殷勤,总来拜访顾年,跟他谈天说地,聊了一段时间,顾年就出事了。

        而那位政客,最近在竞选中当了个这边的大官。

        周雅芳直觉,肯定是那个政客为了自己的前途,出卖了顾年。

        她这样一说,甜甜看眼大娃,就把信纸叠起来了,倒上水,揉碎了。

        如果是外国人,韩甜这招会管用,可如果搞事情的是个蓝国裔,那肯定精通蓝国文化,她把这东西递出去,不就等于不打自招了嘛?

        看来她还得另想办法。

        吃着东西,甜甜转移了话题:“外婆,这趟看完外公,咱们就一起回国吧,你看你多辛苦啊,还要自己开车,你这皮肤是晒伤的吧,红成这样?”

        把周雅芳带回去,是甜甜今天来此另一个目的。

        “甜,人总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外婆不这样想,我和你外公在一起虽说时间不长,可夫妻就是夫妻,外婆必须呆在这儿,等他出狱。”周雅芳说。

        事实上,顾年于自己暴露这件事是早有安排的。

        他早前就把属于儿子的财产全分配出去了,也给了周雅芳一笔钱,要她回国。

        而他自己呢,两手准备,要组织能把他营救出去,他就回国。

        要不能,他会在临审前自杀,带一切入坟墓,这是于大家都好的结果。

        所以他早就安排周雅芳回国了,只是她没有照做而已。

        她原来其实也啥都不会,家里还有好些个工作人员听她指挥。

        而在顾年出事后,她立刻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遣散了家里所有雇的人,自己学开车,自己学着找监居所的路,虽然别的忙帮不上,但时不时探望顾年,给他买生活必须品,开始了虽跌跌撞撞,四处碰壁,并照顾顾年的生涯。

        现在她抱的心思是,顾年一日不出狱,她就照顾一日。

        除非顾年死,她绝不会回国。

        甜甜还想劝,想说组织会营救顾年,让周雅芳回国之类的话。

        可她才说出组织二字,大娃忽而伸手摇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毕竟异国它乡,谁知道隔墙有没有耳朵。

        甜甜咬了咬牙,吞下了想说的话。

        这就得插句题外话了,陈凡世是三年前去世的,心脏病突发,没来得及打电话人就没了,还是甜甜放心不下,去看他时才发现的,当时他已经臭在床上了。

        而再看周雅芳,为顾年做了多少牺牲。

        如果当初陈凡世不抛弃她,对她稍微好点,他又何至于孤伶伶的死在床上?

        才18岁的韩甜,从外婆,奶奶和妈妈,这些女人的身上看到了太多美德。

        也从太多男人的身上,看到了太多太多女人的不值得。

        因为探视时间订的匆忙,吃完饭周雅芳就要匆匆开着车去看顾年了。

        他被关押在警方指定的一所公寓内,监视居住嘛,当然所有你想带进去的物品警方都要检查,房间里,除了厕所,就连卧室都有监控,探望时还必须有警方的人陪同在场。

        周雅芳早就熟门熟路,买卫生纸、麦片、饼干,以及顾年喜欢吃的油辣椒啥的,都是到超市买现成,未开封的,这样,检查的速度就会快一点,她能跟顾年说说话的时间也会多一点,今天俩娃给顾年带了些茶叶、枸杞和当归一类的补品。

        为防检查时警察找麻烦,周雅芳临时决定,不让带了。

        转眼到公寓楼下,办完所有手续就可以上楼了。

        当然不是巧合,那位蓝国裔的政客今天居然也来探视顾年,还用自己不太标准的中文,要跟甜甜和大娃寒暄,聊几句,甚至要给他们背几首古诗,以炫自己对蓝国文化的精通。

        信递不成,又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聊天又有人在现场监视,甜甜该怎么办?

        不仅她在愁,大娃也在发愁。

        他们只是青涩的少年少女,而现在他们身处的,是老奸巨猾的,国际政客们的名利场,是他们的角斗厮杀场,作为从小长在大院里的天真孩子,当父辈交给他们一个如此艰巨的任务,他们该怎么办?

        因为检查浪费了太多时间,到见面时,只剩五分钟了。

        而甜甜呢,进门后掏出一包卫生巾,还得去上了个厕所,所以她跟顾年只说了两句话,一是,外公要保重身体,二是,外公,我们在家等您!

        然后就告别出来了。

        但出来后,甜甜伸手碰了碰大娃的手指,并对他笑了一下,用嘴巴无声说:“东西已经递出去了。”

        在此刻,张朝民脑中有电在闪,雷在鸣。

        他自认是个聪明孩子,可他完全想不到甜甜是怎么把东西递出去的。

        青涩少年的手指上,还带着小女孩紧张到出汗的,手指上冰凉凉的汗。

        他侧首,一脸惊愕的望着抿唇微笑的小女孩。

        她是怎么把东西递出去的?

        当然,不仅张朝民,那位蓝国裔的政客也在头痛。

        搞掉顾年,出卖他,是他的政绩,他要经此在米国当个州长的。

        他当然知道俩娃是来传递消息的,所以跟警方交流过,要仔仔细细查孩子们带来的所有东西,还要通过视频回放,看韩甜,大娃和顾年之间的身体语言交流。

        因为甜甜在公寓里上了一次厕所,他甚至不择手段到,指挥警察去翻垃圾桶。

        把垃圾桶里甜甜扔掉的,带经血的卫生巾都用镊子夹了出来,要仔仔细细的撕开检查一遍,看其中有没有传递的消息。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他们一无所获。

        顾年如今受的屈辱,比马尚北那回更加让他无语。

        不过他为国尽粹一生,在前半生,有一个在事业上并肩挟手,共同奋斗的妻子,后半生遇到了一个可以同甘,也可以共苦的灵魂伴侣,这让他特别满足。

        所以他的内心特别平静。

        而组织无法营救他,他也能理解。

        这个世界,高尚是高尚志的墓志铭,而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嘛。

        当警察清理垃圾桶时,他就扶框在旁看着,他早给自己准备好了药,已经决定好,今晚离开人世了,此生没别的遗憾,只憾一点,给周雅芳留的钱太少了,那些钱远远配不上她在他陷入危难时,站出来,付出的那些爱与心血。

        等警察给他道歉,并撤出去后,他进了厕所,关上门,就准备要走了。

        这是顾年人生第一次流泪,他跟周雅芳结婚的时候,其目的是追求晚年的幸福和欢愉,可现在,他唯一舍不得的就是她,最后悔的也是这件事。

        因为他深切的知道,自己死,于国家,于儿孙,于所有人都是幸事。

        唯独于她是痛苦。

        随着他死,她晚年刚刚亮起来的那盏灯就要熄灭了。

        她也许还会活很长时间,可她从此不会再幸福,再快乐了。

        作为男人,他和所有男人一样,欣赏女性的忠贞,爱她们的温柔和一切美好。

        可要不是经此一回,他不会知道,那种美德于女性本身是多大的苦难。

        这是顾年头一回泪如雨下,泪眼滂礴,他抓过卫生纸擦拭眼泪,一圈又一圈,他的怯懦,不是因为他不敢死,而是他抛不下周雅芳,扯着扯着,他忽而手一顿。

        在卷筒卫生纸里,有一行密密麻麻的字,字写得很小,字体绢秀,却又清晰,字字分明,是中文,还是顾年亟需的所有信息。

        他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再看一眼。

        是的,这一看就是甜甜的字。

        当她进来,当她去上厕所,当她拿出一条带经血的卫生巾时,警方的注意力在那条卫生巾上,他们带走了它,准备拿显微镜查它,可谁能知道,小女孩会把信息写在最显眼的地方,那卷卫生纸上?

        笨笨的小丫头,她这算用了个笨办法,却愚弄了一帮人精似的政客,和最聪明的警察吧,她居然把东西写在卫生纸上,挂在马桶旁边的卫生纸上了,只需要扯几圈纸,他就能看到?

        既简单,可又精妙,她这办法是真好。

        当然,这东西不能久留。

        他急切的背完所有字,把信息记于脑海中,记得牢牢的,然后把那点卫生纸放到水中,打湿,洗掉上面所有的字,又捏成团,扔马桶里冲掉了。

        韩甜,那个笨笨的小女孩,干成了一件让任何人都起不了疑的事。

        而那块卫生巾,在最后也被证实,确实只是一块普通卫生巾。

        上面沾的,也确实是人的血,也可以叫,女性生理期经血。

        ……

        因为甜甜还要回去准备复试,所以只在米国呆了一天,就和大娃返程了。

        甜甜出门都会背卫生巾,所以,卫生巾不算早有准备,只是她临时起意。

        但她当时没来例假,她是怎么办的呢?

        当然是弄破手指,涂在上面的血。

        那块卫生巾分散了警察的注意力,信息写在卫生纸上,扯两圈就能看到。

        简单,但也让人难懂,这是甜甜在第一招不成后,想到的第二招。

        就是苦了她,手指好痛。

        为了不让大娃操心,她一直把那只手指藏得很好。

        这是俩娃头一回坐飞机,窗外一片晴空,而脚下,是一片无尽的蓝色汪洋。

        这是他们头一回意识到世界的广袤,意识到生活的这颗星球有多大。

        俩小土娃凑着脑袋,贪婪的看着外面。

        忽而,甜甜说:“张朝民,等我考完试,可以去阿里看你们吗?”

        “不行。”大娃说。

        甜甜皱起了鼻子:“你这人从小就这样,我不去看你,行了吧,我问过二娃的,他说可以,他会欢迎我的,那我只去看他好了。”

        大娃急了:“不是我不欢迎你,而是那地方你去不了。”

        韩甜撇嘴说:“为什么我去不了?现在好多人去青藏旅行,他们说那边可好了,是一片人间净土,二娃也说,如果我去,他会带我去很多好玩的地方。”

        “好玩是在保证身体安全后才能考虑的,你从小生活在平原地带,你知道万一高反,问题会有多严重吗,而阿里是高反最严重的地方,从平原去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不高反的,重则会要命的。”大娃说。

        “那只是概率,二娃说过了,概率问题,只是一小部分人。”甜甜争辩说。

        大娃冷梆梆的说:“别人身上可以有概率,你不能。”

        “所以你还是不欢迎我,那要蜜蜜去,你会欢迎吧?”甜甜继续撇嘴。

        “她更不行,因为身体越好的人,高反越严重。”大娃语气愈发冷了。

        “那你和二娃为什么行”韩甜再问。

        大娃拍了拍胸膛,说:“体质问题,我们照过x光的,我们兄弟的肺部都比较大,这叫我们能吸收更多的氧气,所以我们才能一直呆在高原上。”

        “那你们还要在高原上呆多久,以后还有机会回再首都,咱们还能再见面吗?”甜甜再问。

        大娃侧首看着小女孩,咬了咬牙,说:“你要想让张朝民回首都,可以的,他目前读的是工兵,专门研究高原军事工程的,没那么重要,我可以让我爸向上打审请,只要说他身体不好,适应不了高原,就可以往回调。”

        “那你呢,不能调?”甜甜反问。

        过了好一会儿大娃才说:“我至少要呆到35岁,因为能适应高原的人少之又少,我读的是军事指挥,这个专业还能适应高原的人就更少了,我必须呆在那儿。”

        甜甜抿唇微笑,说:“一起努力吧,你不要小瞧我喔,说不定我也能适应高原呢,等我毕业,我会去看你们的,当然,怕你担心,我提前不会告诉你喔。”

        这一刻,望着窗外蓝色的海洋,大娃心里既幸福,又难过。

        他多么期盼韩甜能去看他呀。

        但他绝不想她去看他,因为高原是很美好,可它也太危险了。

        他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孩遇到任何危险。

        忽而,甜甜又问:“对了,咱二娃谈对象了吗,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大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犹豫了好久,说:“有,是异地,目前他应该准备追了,我想,那个女孩明天应该就会知道他喜欢她的事,就看对方接不接受了。”

        甜甜又说:“咱家蜜吧,喜欢皮肤白,长得帅气,跟我爸年青时一样帅的小伙子,可她还想要一个能打得过她的,我觉得她要找那样一个对象,怕是难。”

        俩娃相视一笑。

        说起韩蜜,皆忍俊不禁。

        虽说都是双胞胎,但他俩都是长,而他们小时候聊得并不多,因为甜甜跟二娃跟投契,大娃又忙着要约束像野马一样信马由缰的韩蜜。

        但他们又有一种别样的默契,对着俩小的,就像老父亲和老母亲一样。

        当然,聊起俩小的,就会有说不完的话题。

        “我发现二娃现在学坏了,那天他扯韩蜜的椅子,我很不高兴,你要告诉他,以后不能那样,胜负哪比得上家人重要,你说是不是?”甜甜又说。

        大娃点头,但得为弟弟辩解一句:“甜甜,不是这样的,当两军作战,不能讲道义,也不能讲亲情,胜负才是最关键的,所以他是对的。”

        “可我还是觉得他学坏了。”甜甜说。

        大娃坚称:“没有,我弟从小就是那个性格,只是你吧……”只是二娃在甜甜面前,一直在伪装自己而已。

        “对了,你知道吗,王嘉嘉想追我家蜜,还找我来练厨艺,说他想征服韩蜜的胃,有一回被韩蜜撞上,气的扛起来,给扔回宋老师家了,并且告诉他,能打赢自己再来,你是不知道当时宋老师的脸色有多难看。”甜甜又说。

        大娃跟着笑了起来:“是吗?”

        “其实我觉得王嘉嘉挺好的,又温柔又可爱,总被蜜蜜骂,可他从来不生气,他还喜欢蜜蜜打他,不知道哪来的毛病。”甜甜又说。

        这是一趟长达24小时的飞行之旅,渐渐入夜了,灯关了,所有人放下椅子,开始睡觉了,大娃和甜甜凑在一处,继续悄悄聊着。

        分别五年,他们生活中有过哪些快乐,又遇到过什么事,俩娃打开了话匣子,窃窃私语,说了一夜。

        等飞机停稳的那一刻,等灯亮起时,俩娃都不敢相信,居然这么快,他们已经到了这趟旅途的终点了?

        这趟旅程,就这样结束了?

        俩娃坐了起来,静静坐着,身边所有人都在忙着穿衣服,收拾行李,唯独他们,静静的坐着,直到机舱内人渐渐空了,俩娃对视一眼,才从行李架上拿下了他们那点简单的行李。

        此时首都是黎明,天刚刚亮。

        要下飞机时,朝阳似火,正欲跃地下线而出。

        甜甜指了指天边的朝霞,大娃随着她的手望过去,天边一片醉艳朝霞,红日于那朝霞中,正欲勃然而出,漂亮的小女孩望着朝霞,他望着那女孩。

        其后多年,张朝民在驻地,在高山上的训练场,在加勒万河谷,在很多地方,每天都能看到初升的朝阳,可他从来有看过哪天的朝霞,能比今天的更美。

        俩娃是打车自己回的院儿。

        大清早的,今天很热闹,正值暑假,老团级家属院门前,一帮六七岁的小屁孩们哭着跑过来,有一个边跑边喊:“太吓人了,呜呜,大哥哥大姐姐们全疯啦。”

        “怎么回事?”甜甜揪住一个问。

        “大哥哥抢了我们的领地,在打架。”小男孩哭着说。

        事情是这样的,院里好多男孩其实都喜欢韩甜,但碍于闵小波的淫威,不敢伸张,而二娃呢,则是闵小波最大的敌人,他突然来了,并且住在韩超家,闵小波感受到了危机,于是前天主动找到二娃,当面问,他是不是打算追韩甜。

        二娃也是个坦荡人,说:“是。”

        闵小波当初可是这帮孩子们的大头,王,瞧不上二娃这种小软蛋。

        就说:“想追,可以,咱们先打一架,放心,我不会打死你的?”

        二娃是个踏实孩子,说:“这样吧,先不单打了,咱们还到假山那儿比一场,你随便带几个人,我只要韩蜜,你们要输了,以后不准再骚扰韩甜,要赢了,咱俩再单打一场,只要我赢,你也不准再骚扰韩甜。”

        这语气听来太狂妄,闵小波简直要笑掉大牙。

        二娃何来自信,认为比作战,还是单打,他都能赢自己的?

        所以今天早晨,他们在假山这儿搞比拼。

        韩蜜当然全力支持二娃,兄弟嘛,必须帮,而冲山头的时候,有韩蜜,二娃肯定赢,因为韩蜜曾经可是他的冲锋连连长,她一个能打十个。

        接下来还有一场,是闵小波要和二娃单打。

        这场在闵小波看来,自己必赢无疑,二娃就一工兵,学绘图的,他打个屁。

        但二娃也不认为自己会输,因为他虽体弱,可他有的是手段。

        他连他哥那种强人都打得过,何况闵小波这种没头脑的?

        果不其然,头一场打,二娃耍的全是阴招损招,但还真把闵小波给赢了。

        闵小波输的猝不及防,耍赖了,要三局两胜,这会儿俩人还在打嘴仗呢。

        甜甜一听居然有人为了追自己而打了起来,又气又臊,紧几步追过去,远远看一帮人围着,韩蜜还在旁边加油鼓劲儿,更生气了,跺脚,高吼说:“闵小波,张朝兵,你们再打我可报警了,我告诉你们,谁追我都不好使,我这辈子,不谈恋爱不结婚,永远不结婚!”

        可她这样一说,闵小波和二娃不就更不服了嘛。

        拉都拉不住往一块儿凑,韩蜜看热闹不嫌事大,也在喊,说要一个挑仨。

        今天,她要让闵小波知道骚扰韩甜的代价是啥。

        今儿周内,大人不在,所以围观的只有些家属。

        可十八九岁的男娃们打起架来,很吓人的,还真有人准备要报案了。

        而就在这时,喇叭里有人在喊:“吃饱了撑的吗,他妈的,要你们现在打,明天我就告诉学校,开学籍,去给老子吃牢饭,要不然,就他妈都给老子滚回去读书,再过四年,当兵了,老子让你们打,打死你们。”

        空旷的老团院,才机关楼,如今已经废弃了,所以这是一片荒地。

        喇叭声忽面响起,吓的一帮孩子立刻停了下来。

        那是韩超的声音,是他跑到旧机关大楼,在广播里骂人的。

        话说,他目前还是直管部队训练,带兵的领导。

        而总军区,各个军分区间的单兵、团队的比拼作战,由徐勇义负责,但徐勇义马上就要退休了,所以大部分的工作是他在做,而他马上就要调总军区的。

        所以,以后各个军区间的联合军演,作战,将由韩超来分配。

        闵小波想了一下,退后一步:“老子今天不打了,你个瘪怂。”

        张朝兵也立刻退后一步,冷哼一声:“过几年,咱们联合演练的时候见,但你要是男人,从今往后就不准骚扰韩甜,否则,老子今天晚上悄悄给你招砖头!”

        “放心,老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不打就不打,但将来肯定赢的你嗷嗷哭,毕竟老子比你,比这帮孩子中的任何一个,都要早穿军装。”闵小波趾高气昂。

        韩蜜气的要死,恨不能代二娃上去打。

        可她再气也没办法,闵小波比他们大,人家确实会第一个穿军装。

        对视一眼,二娃和蜜蜜都好生气啊。

        但事实真的会如此吗?

        并不!

        这个假期大娃二娃一直呆在首都,过了一个难忘并快乐的暑假,然后就又回去了。

        而韩甜,复试的时候也没有考上,考官把她刷下来了。

        她填的第二志愿是个普通高校,当军校面视不上,她就得去普通高校读书了。

        甜甜并不想,但没办法,她足够努力,可很多事似乎并不是努力就能解决的。

        韩超心里也为女儿叫屈,抱不公,但录取考生是考官的事,他心有余,力帮不到孩子。

        不过在9月1号这天晚上,事情忽而就起了变化。

        甜甜在收拾要去上大学的行李,听到有人敲门,遂让韩蜜去开门。

        门一开,韩蜜有点愣住,因为面前的人她在总军区的游泳馆见过,可并不认识。

        这肯定是个军人伯伯,而且是总军区的领导,但她不认识对方。

        “韩甜同志在吗?”对方问。

        “在的,姐,有人找你。”蜜蜜说。

        对方进了门,见陈玉凤也在,把她,把韩甜一起喊进了卧室。

        蜜蜜被关在门外,究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着急,特别着急。

        等那人走后,急不可捺,她进门问:“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玉凤摇头说:“没啥事,那个叔叔有点生活上的小事找你姐,刚问完话,走了,韩蜜,你为啥不收拾行李,明天你也该去报道了呀,快去收拾行李!”

        “你们可真是,什么事都瞒着我。”韩蜜好生气,跺跺脚,甩门出去了。

        而要直到四年后,她毕业的时候才会知道,那位伯伯是总军区情报分析科的科长,他来,带了两样东西,一是韩甜转入部队情报科的档案,二是肩章。

        所以从那天晚上开始,甜甜就加入情报科了。

        其后,她上了那所普通高校,并在几年中一直往返于两国间,实行营救顾年的任务。

        并且,每一次她都完成的极为出色,直到顾年返国的那一天,没有人知道,韩甜,这个不起眼的小女孩,在其中发挥了多大的作用。

        而她,也正是韩超认为的,最高超的伪装者。

        看似平凡,蠢笨,并不起眼,可实际上,她的缜密,细心和波澜不惊,能瞒得过这世界上自认为最聪明的人。

        ……

        话说,闵小波一直得意洋洋,觉得韩甜没考上军校是因为没跟自己谈对象。

        虽然不骚扰她了,但一直有个理想,就是等自己穿上军装,韩甜会放下成见,接受他。

        所以他很发奋,很努力,毕业一年后就成了首都军区最优秀的小班长。

        人生漫漫,学到老,活到老,努力到老。

        闵小波这种军官学校毕业班的,升职快,两年兵役期满,就可以提连级了。

        而他准备好了,等自己一提连级,就穿着军装上韩超家去求婚。

        但在办理升职手续的时候,他居然在军总军碰上韩甜。

        她穿着新式的女军装,肩扛两杠一星,皮肤还是那么白,面庞还是那么美,她还是他的小仙女。

        她排在前面,居然也是来办手续的,看到他,微笑:“闵小波同志,好巧。”

        “加入部队了吧,韩甜,不错呀,是不是文艺兵,都两杠一星了。”闵小波说。

        他有高校的底子,也得奋斗四年才当上连长,韩甜一来就是营级?

        只有一个解释,她是文艺兵。

        文艺兵嘛,坐火箭,但肩章不值钱。

        “不算加入,应该是回来。”甜甜笑着纠正说。

        “对对,算回来,毕竟咱们从小就长在院里,一直是部队的人。”这时闵小波还在自我辩解。

        甜甜笑了一下,并没说什么,就上前办手续了。

        “韩甜同志,这么年青就升中校了,你入伍几年了?”档案室的工作人员问。

        甜甜把档案递了过去,柔声说:“五年了。”

        五年时间了,她的档案挂着,她一直在升职,但她从来没有穿过军装。

        直到今年,顾年回国,韩甜的任务结束,她才能正式穿军装,加入情报科。

        所以今天于她,是回归,而非入职。

        档案室的工作人员看了看甜甜的简历,渐渐表情变的严肃。

        她站起来,立正,给她敬了个军礼:“韩甜同志,欢迎你的归来!”

        甜甜立正,举起手,在闵小波惊愕的目光中,笑着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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