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银海不远的某城市内,  房间内杂『乱』不堪，床个摊开的人影。

        杜若香躺在床，她手握游戏机,  百无聊赖地狂点摁键,  继续自己的家里蹲生活。自从她追星失败以后，她既不想学习也不想工作，干什么都没滋没味的,  连打游戏也没精。

        “杜香香的百宝箱”本来运营得不错,  后来她忙于追星就疏于打理，最近更没心情线。她知道继续颓废不对，但就没办法爬起来，甚至产生“不然就躺个一百将日子混过去”的念头。

        枯燥的生活一既往,  连游戏画面都索然无味,  但生活就需要对比,  只失去时才明可贵。

        杜若香躺在家里，她本来懒精无,  直到她被突然点名！

        [杜若香。]

        空茫的音辨别不出男女,  亦或天地本来就无『性』别,  这缥缈的音传来，吓得杜若香脸『色』发。

        众所周知，妖怪的名字具备力量，呼喊妖怪名字能让其听到,  但前提对方在认真倾听。这就跟打电话一样,  可以将电话拨出去，然而要接通才能对话。许多妖怪事情要忙，不可能天天听自己名字，所以现在习惯手机。

        但一种情况例外,  就直接遭遇点名，被点的妖怪肯定能听到。这种事常见于观察局知道名字后下通缉令，妖怪在局里坐牢的第一步，就被没收自己的姓名。

        因此，杜若香被点名惊慌不已，难道观察局由于她追星秋后算账，但这反『射』弧也太长了？

        她在家萎靡太久，妖界不支持躺平文化，干脆就点她名字以儆效尤！？

        [杜若香。]

        杜若香又被点一次，她惊得丢掉游戏机，彻底躺不住了。

        然而，远方音忽然产生变化，好像对话里又挤进来一人。

        [我这样说话，她就能听到？可没回应。]

        [她听到了，但不回答。]

        [您好，听得到吗？我槐江局的楚稚水，回在局里见过一面，最近得知您在经营自媒体，好像跟美妆相关，兴趣帮我们测评提些宝贵建议吗？可以的话，能不能留一个地址，我寄一些产品给您。]

        点名明明空灵而无机质，但杜若香硬从措辞中辨别出一人一妖，说话短又无情的妖怪君，说话长又礼貌的送过自己的人类小姐姐。她颤道：“局、局里这种业务吗？”

        [对，我以你回跟金渝闲聊，听说过我们的工作。]

        “好的，那加我微信吧，我们那个聊，这个就先挂了……”杜若香这种方式交流，怀疑自己立刻得坐牢，或者随时就小命呜呼，“我说一下微信号。”

        [好的，加你了。]

        双方切换成人类沟通模式，气氛瞬间谐融洽多，起码没审问犯人的感觉。

        楚稚水给杜若香介绍一番观局产品，然后又说明四处搜集测评的缘由，最后解释道：“你不刻意夸赞，实事求点评就行，我们最近跟平台合作，他们想要推一些真实测评，最好大kol博主什么的，然后我在网刷到你，看到你以前的视频好，就想听一下你使后的意见，什么缺点也可以提。”

        “好的，我拿到东西会好好测评，争取尽快出视频。”杜若香实实地回话，唯恐效率不够再被点名。她无心工作好长时间，终于被君点名惊醒，吓得立刻从床爬起干活。

        “那就好，然后就我们单位『性』质比较特殊，也没办法什么实际的回报……”楚稚水不好意思道，“过时会你寄些礼品，到时候寄这个地址？”

        “好的好的。”杜若香听她语气温柔，又不似方才精紧绷，小试探道，“不然我现在坐飞机去槐江测评？”

        反正她的视频在哪里都能录制，被平台推到流量位也不亏，不跑去槐江观察局一趟。

        “来做什么？”辛云茂从楚稚水身后晃出来，他的脸出现在画面，目光冰冷利刃，警告道，“忘记我说过什么？”

        杜若香：“……”

        最终，杜若香哀怨地挂断视频，她忘记自己被禁止出现在槐江，不然就会被妖火烧成肥料。

        君的威胁第一生产力，杜若香收到观局牌产品，马不停蹄地测评剪视频。

        楚稚水从杜若香的事拓展思路，她不但麻烦花妖找一些相熟博主，又联系其他跟产品属『性』合的妖怪。

        没过多久，各大平台就涌现产品测评，楚稚水筛选一番，挑几条给王怡文，让她看情况推流量。

        账号“杜香香的百宝箱”主要美妆护肤，杜若香最近积攒不少产品，索『性』专门做一期护发视频，从各个价格档位来介绍。

        观局产品一便宜大碗，头皮滋养膏同样几十元一大罐，外包装并不花哨，抱怀里点沉。

        视频里，杜若香头发湿漉漉的，她正在卖力地抹滋养膏，一边动手尝试，一边说话介绍：“姐妹们，我刚刚也说过了啊，这东西就丰俭由人，钱姐妹可以选前面说的大牌产品，但我也会做平价产品的测评，给大家原一下使过程……”

        “这个头皮滋养膏不错的，价格便宜成分安全，生姜过敏不要，里面确实含生姜，头皮后会点点热，但不那种火辣辣的疼，比较温，气味行。”

        杜若香边抹边说，她突然放下手，顶着一头湿头发，郁闷地寻找工具：“唯一缺点长头发涂这个好累，我看看没刷子能搞快点，这个寄来就纯罐子，不送任何刷子或工具，当然价格摆在这里，没就没吧，自己网买个，小刷子也不贵。”

        “好的，现在过去一段时间，我们清洗头发看效果，洗干净就没姜味了，清清爽爽的，头皮轻松，类似于给头皮做面膜？”杜若香道，“这个不护发素，抹在头皮的，所以洗头要正常洗发水护发素。”

        [终于看见博主推我的宝藏产品！我都好长时间，已经长出小绒『毛』，但不知道啥网无人推荐这个！！]

        [的，我一说这个牌子，别人都以姜糖，不懂什么他家姜糖销量最多。]

        [没代言人没广告，好像哪个单位副业，类似于农业大学做零食，反正主业务不这个。]

        [我就说网店咋此寒酸，居然只个产品，完全不一类型，啥都卖一点。]

        [没人知道挺好的，没广告挺好的，包装朴实挺好的，证明钱都在正地方，千万别一出名就涨价。]

        [这个确实好，大牌全溢价，效果都差不多，前提你得记着。]

        [记着过于真实，买完一次就累了，然后随手撇一边，不它的问题，我实在太懒。]

        [本来说买大牌，一听这个犹豫了，先买个平价的放着，万一忘了过期也不心疼。]

        另一边，“玉京子聊人参”同样放出视频，这一家人参店的网络账号，线下在丹山实体门面，算比较靠谱的人参商，一直以来都在做人参生意。

        画面里，玉京子穿着中山装，看去仙风道骨，背景音古风曲子。他坐在木长桌前，桌摆着珍贵人参，侃侃而谈道：“好多朋友经常跟我说‘哎，玉京子，我看人参不贵啊，怎么就几千万啦’，我今天就简单介绍一下，我们家主要把人参当『药』材卖，高价出售的都野山参林山参，各类产品里一般的园参……”

        “你说你要炖个汤、泡个酒，那买点园参就可以啦，犯不着买昂贵人参。人问我人参保健品、人参泡脚粉没，我只能这么回答，真材实料就。你要真想，自己买点园参，稍微查查配方，跟他们效果一样。”

        [那不买不着嘛，自己调配麻烦，也不知道配方什么。]

        [店主网店吗？你家这些东西吗？]

        “我家没这些，都较贵的参，配方一般就人参加黄芪、生姜，没什么新鲜材料，不愿意折腾就买点靠谱的。”玉京子道，“我给你们推几家吧，自己看着去挑，最安心去线下选，欢迎各位来我们丹山实体店瞧瞧。”

        玉京子推的产品里就观局牌人参泡脚粉，网友们一搜这公司的人参荣获第届丹山人参拍卖会“参王”，难怪会被丹山人参商推荐。虽然公司获奖的“参王”野山参，但起码证明确实人参园区，估计园参质量也不错，真材实料的概率较大。

        各类产品测评一出，再被新透视频流量一推，连观局网店的销量都水涨船高。

        但这只前期预热，经济开发科最近不敢松懈，连编外陈珠慧都频频远程联线，一直要忙完新透促销节才能歇口气。

        促销节新透视频问世以来第一场重大活动，他们要通过推动品牌曝光销量来证明自身能力，这一天的app数据必须要好看，说不定后续出大字报炫耀。了达成目标，齐畅王怡文人会给品牌及客户让利，连各类物流也会进行沟通及合作。

        当然，这些事都不经济开发科考虑的，他们只需在那天薅羊『毛』卖货而已。

        楚稚水听取杜若香的视频建议，联系一家槐江的小刷子生产厂，给头皮滋养膏配备刷头发的工具。

        新透促销节当天，项观局牌产品被挂去，分别风味姜糖、头皮滋养膏人参泡脚粉。众人紧张地待活动开始，终于掐着秒迎来倒计时。

        时间一到，金渝最先坐不住，她焦灼地刷后台：“让我来看看销量怎么样！”

        “怎么样？”

        “什么都没。”

        “啊？”楚稚水坐起身，她『色』怔愣，“不能吧，好歹活动，起码一两万销量。”

        她不没在龙知视频见过这种活动，局里公司再拉胯也不该卖不出去。

        金渝望着电脑网页，她频频点击鼠标，『迷』惘道：“不，我说后台什么都没，现在网页一片空，根本就刷新不进去。”

        “……不错，它崩了就代表我们好了。”

        片刻后，后台数据终于更新，在活动开始的那一秒，项产品都卖出高销量，远超经济开发科的想象！

        新透视频的流量力度果然惊人，风味姜糖销量9w，头皮滋养膏销量15w，人参泡脚粉销量9w，看来困扰人类的终极难题依旧头发。

        金渝怔怔地望着后台数据，她开始掰着指头掐算，喃喃道：“回姜糖销量万多，我们差不多挣了十万……”

        楚稚水站在金渝身边，扶着对方椅子，倚身快速作答：“这一场活动下来所产品差不多净赚六百万。”

        而且今天没结束，后续没准较小增幅。

        “牛哥！牛哥！”金渝听完数据，她猛地从椅子跳起来，一溜烟往隔壁后勤科跑，激动道，“可以改图纸吗？我要建水族馆别墅！”

        楚稚水：“？”

        她没想到金渝这种心愿，难道所水里的动物都对水执念，不大海就水族馆，反正对故乡所依恋。

        新透促销节落幕，观局牌头皮滋养膏杀进当天明星热销榜，尽管排名不够靠前，但成绩已经算出『色』。毕竟前排都大众熟悉的名牌产品，一家小公司能一项产品登榜就相当不易。

        紧张忙碌的促销活动后，经济开发科同样疲惫不堪，楚稚水好久没经历此混『乱』的生活，她自从进局里就开始养，终于跟着王怡文又刺激一把，这段时间就没好好休息过。

        王怡文时常半夜给楚稚水打电话，完全都市社畜的高强度节奏，浑然忘却自己的好友已身居十八线，早就跟猝死的生活脱节。

        好在一切都结束，接着按部就班发货，不再熬大夜聊工作，重归平淡而闲适的日子。

        办公室内，金渝一瞄左下角的日历，惊道：“怎么就十一月了？日子过得好快。”

        金渝怀疑自己又失忆，从新透促销节到现在，中间的记忆都消失不见，没准发货太忙就忘却。

        楚稚水面『色』平：“，好在底发得出终奖了。”

        “不这个意思，你生日快到了！”金渝欣喜道，“你打算怎么过？”

        金渝过生日那天，楚稚水买蛋糕带来局里，众妖分享蛋糕，难得快乐一把。

        “怎么过？”楚稚水挑眉，“跳过。”

        “？？？”

        金渝忙道：“怎么能这样？没想做的事吗？”

        “没，也没时间做吧。”楚稚水叹息，“那天工作日，什么也做不了，不周末放假。”

        成人的生日都平淡无奇，依旧要实实班，她早就不追求什么仪式感。

        辛云茂坐在她身后，听到此话眨了眨眼，他将视线移到窗外天空，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金渝欢提议：“那我让牛哥买蛋糕带来，我们到时候一起分着吃，简单地庆祝一下。”

        “也行，不急，下周的事呢。”

        立冬前一晚，楚稚水跟父母吃过晚饭，稍微坐在客厅里聊一会儿。现在没彻底降温，家里也没暖气，正初冬降临的日子。

        “明天宝宝生日唉。”谢妍笑道，“你想吃什么？晚让你爸做。”

        楚稚水随意道：“都可以，不特别麻烦，不然我爸下班回来后手忙脚『乱』。”

        楚霄贺坐在一边，他正在刷手机，突然接到通知：“我们单位说明天放假。”

        “？”

        “省气象台预报，明日暴雪加冰雹，槐江市强制放假一天。”

        楚稚水在家穿着单薄睡衣，完全没入冬的温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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