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柠希冀眼神下,  温衍淡淡说：“你倒是一点都藏着掖着。”

        “反正我什么样人你又是知道。”盛柠满在乎，“装就没意思了。”

        确实，这就是盛柠。

        “病假？”温衍重新恢复商人本质,  “你有病例证明吗？”

        怎么可能会有。

        盛柠也没指望真能钻空子,  于是说：“没有，我是请事假吧。”

        温衍意味明地瞥了她一眼,  没说话。

        车子开到博臣花园，他开车送她时候甚至没有提前问盛柠是去公寓是回学校，似乎是已经默认这是盛柠。

        回到熟悉公寓，盛柠才想起今天晚上真正个主人公。

        她在下车前最后问温衍：“我今天在小情侣面前表现行吗？”

        温衍神『色』平淡：“我想法没用,  得看结果。”

        盛柠立刻自信地说：“结果肯定是分了。”

        “那恭喜。”温衍睨她，语平静,  “这套公寓是你了。”

        得到想要回答,  盛柠神『色』一松,  恭恭敬敬地对温衍道见：“那我回了,  温总慢。”

        她完成他交代事情，他履行承诺给她公寓。

        盛柠只喜欢钱，并对此毫遮掩,  她那坦诚爱财之心每时每刻都在提醒温衍，如果是因为钱，他之间会有任何交集,  更会发生这么多事儿。

        仿佛在警告他要多想。

        哪怕一个多小时之前，她在他故意激怒下吻过他。

        温衍觉得莫名讽刺和受挫，他因为那个吻内心波澜，她却能轻描淡地叫他忘掉。

        只要有钱，她竟然可以在意到这个份儿上。

        现在她最想要东西他给了，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盛柠就只是兴逸集团普通实习生，而温衍就只是她上司。

        男人偏头错开她目光，嗯了声：“上去吧。”

        等她下车后，他迅速驱车离开。

        在听到温衍那句恭喜时候，盛柠深深地松了，并目送他车子离开。

        有钱万事大吉。

        她上司现在估计已经坚定地认为她是那种为了钱什么都肯干人，吃到了这次教训，以后应该也会对她开这种玩笑了。

        也会有这样单独处时候，实习一结束，盛柠就会专心忙毕业和就业事情，等时间一长，今天晚上发生事，甚至是之前发生过很多误会都会烟消云散，任凭此刻心里有多大波澜，也没什么是时间淡化了东西。

        盛柠掏出手机，又看了眼温衍刚刚转账记录。

        “没想到今天有意外收获。”她自言自语，“赚钱小能手啊我。”

        然后又抬起手狠狠擦了擦嘴巴。

        回到以后，盛柠开了灯四处看，没有盛诗檬身影。

        她又上楼去卧室找，也没看到。

        明明温征说只谈一会儿，现在盛柠都回来了，盛诗檬居然见踪影。

        难道是因为当场被甩，导致温征男『性』自尊心受挫，所以借谈话机会，把盛诗檬骗到了一个鸟拉屎地方用非法手段对她实施人身报复行为？

        想到这里盛柠禁打了个哆嗦。

        所以就说分手是个人事，又是表白，完全没必要当着一群人面宣布，盛诗檬听她，非要往大了搞。

        她赶紧给盛诗檬发了个消息问她在哪儿。

        发过去几分钟，盛诗檬那边没动静，盛柠只好又打了个电话过去。

        很快被挂断了，紧接着盛诗檬给她回了消息。

        盛诗檬：「我跟温征在一起」

        盛柠：「你晚上回来睡吗？」

        有情侣喜欢在分手后来个告别分手炮，知道他是是也有这个习惯。

        盛诗檬：「可能要晚点回来，你别等我了」

        盛柠想问她是是后悔跟温征分手了，然为什么和他谈了这么久。

        指尖在屏幕上犹豫了好久，最后是只回了一个“好”。

        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舒适睡衣，盛柠带着笔记本上了床，窝在被子里继续翻译丽姐布置给她文件。

        看着看着就了神，心思又拐到了盛诗檬身上。

        合同已经签了，盛诗檬和温征分手话，就算是盛柠违约。

        到时候她要赔温衍少钱。

        分手对她和温衍来说是皆大欢喜，可如果盛诗檬是真喜欢温征怎么办？

        一段感情换一套房子确实是很划算买卖，但个人切切实实地交往了半年，即使盛诗檬对待这段感情并算认真，这半年时间，也总会在她心里留下或多或少回忆。

        盛柠觉得自己现在状态实在没办法继续工，狠狠盖上笔记本，蒙上被子准备睡觉。

        『迷』『迷』糊糊间又梦到了温衍。

        这个梦比之前所有都可怕，都像是梦，因为那嘴对嘴触感实在太真实了。

        如果仅仅是嘴对嘴也就算了，梦里那个冷血资本甚至伸了舌头。

        而梦里她脸颊滚烫，手脚都发软。

        “啊啊啊！”

        盛柠惊醒，崩溃地掀开被子，连拖鞋都来及穿，急匆匆翻下床跑下楼又去漱了个。

        漱完是惊魂未定，她只好给盛诗檬发了消息。

        「谈完没有？」

        「我又做噩梦了」

        -

        盛诗檬并没有像盛柠所想那样被温征骗到哪个鸟拉屎地方。

        她就坐在温征车上，温征喝了酒开了车，所以个人只能坐在车子里谈。

        温征摇下自己这边车窗，迎着擦过车身冷风点了根烟，盛诗檬知道他要跟自己谈什么，所以一直在等他开。

        直到大半根烟都吸完了，温征才出声。

        “你刚在包间里说那话，是要跟我分手意思么？”

        盛诗檬点头：“嗯。”

        “就因为你姐那些话？”

        “那些话足够吗？”

        温征扯唇，淡声问她：“我对你好么？”

        “好。”盛诗檬说，“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我才想继续下去。”

        “因为我对你好，所以你要跟我分？”温征点点头，“我真一回听见这样理由。”

        “你是觉得我这个理由很荒唐吗？”

        “我觉得很烂。”温征意味明地笑了声，神『色』讥讽，“你是说跟我在一块儿很开心么？因为你姐几句话，你就下定决心要跟我分手？”

        “是因为我姐，而是因为她话点醒了我。”盛诗檬语郑重，“我之间没有未来。”

        未来未来。

        女人总喜欢跟他说未来，希望他能给她承诺。

        可即使承诺了又如何，他想反悔是分分钟事儿。

        他从屑于用这种谎话去哄女人，而盛诗檬之前也从问他要这种承诺，所以他之间处得很开心，因为他绝对会给，她也会开要。

        从什么时候开始，盛诗檬也变成了这样？

        她竟然想跟他要一个未来。

        因为爱他么？

        温征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很耐烦听到未来这个字，可他这时候反应却是突然蹙起眉，摁灭手里烟，盯着她沉沉问：“那如果我能给呢？”

        盛诗檬倏地睁大眼：“什么？”

        这话一出，温征自己也愣了。

        怔愣过后是慌神，他挪开眼，抿了抿唇说：“当我没说。”

        盛诗檬神『色』解，但她想纠结温征刚刚脱而出反问是什么意思。

        个人同时沉默下来，最后又异同声地说。

        “那就这样吧。”

        “分手行么。”

        在盛诗檬惊诧眼神下，温征心绪纷『乱』，躲开她眼睛，语喑哑地补充道：“至少在这段时间要分。”

        盛诗檬懂：“这段时间是什么意思？”

        温征闭了闭眼，三言语解释清楚了自己和父亲矛盾，然后说。

        “我需要你来帮我摆脱我爸对我控制。”

        盛诗檬没有说话，是因为震惊，而是因为早有预料。

        早有预料他这半年来对她专一和宠爱并只是因为单纯地喜欢她，也并只是因为她是他女朋友。

        都是做给他父亲看戏。

        他并没有收心，她也没有殊到让他从此收心。

        温征见盛诗檬一直没有反应，也知道她这会儿应该很难过，觉得自己被他利用。

        于是他柔声说：“等我爸放弃以后，你要什么补偿都行。”

        盛诗檬心中发笑。

        她差点以为他是真喜欢她，看到他一脸难以置信地听到她说分手，追着她跑出了酒吧，忘拿上她外套替她穿上，她甚至有一瞬间自责和痛心，觉得这半年来给他画饼实在太大，才让他一时接受了。

        感情骗子是所有骗子中最低级最可恶，而个彻头彻尾感情骗子偏偏撞在了一起，真是好笑。

        “我要什么补偿。”她轻轻抚上他脸，“我很高兴自己对你有用处，你想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开心就好。”

        温征哑无言。

        盛诗檬答应了他对她利用，分手目已经达成，可他却觉得松了。

        因为她妥协，他心情反而变得更加复杂，喉间堵塞，心也有些自觉地发疼。

        等她叫车离开后，温征仿佛脱力般地将额头抵着方向盘，闭上眼发呆。

        然后他掏出手机，点开册。

        上次盛诗檬要看，他没有给，因为怕册里有该存东西，让她看了高兴，之后他就想着先清理下册，下次她要看，就能大大方方地拿给她看。

        可是清理册时候，却发现压根没有什么该存片。

        温征自己都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有了存盛诗檬片习惯。

        刚刚盛诗檬跟他提到未来，他甚至都在思考，盛诗檬要未来，他该怎么给。

        和父亲对抗、和哥哥对抗，和所有反对他和盛诗檬在一起人对抗。

        温征习惯了做感情中掌控者，可盛诗檬都没有存过他一张片在册里。

        比起让她看到别女人照片为他吃醋生，他更想让她知道自己存了她好多片。

        想让她知道。

        更想承认自己对她认真了。

        坐在车上也知道发了多长时间呆，最后温征叫了个代驾，载着他回了温宅。

        -

        盛诗檬回时候，盛柠已经睡了。

        她小心翼翼地洗漱完毕，抹黑上楼回到卧室，掀开被子躺了盛柠给她留一半床。

        盛诗檬看着天花板发呆，身边人呼吸平缓柔和，渐渐抚平了她心情。

        她侧了个身，从背后抱住了盛柠。

        盛柠在睡着，『迷』『迷』糊糊地用困倦语问：“回来了？”

        “嗯。”

        “跟他谈好了吗？”

        “你先睡，我明天跟你说。”

        “嗯。”

        过了没几分钟，盛柠动了动身子，嫌弃道：“你别抱着我，热。”

        盛诗檬说：“但是我冷。”

        “去贴个暖宝宝。”

        “我懒得下床拿了。”

        “……”

        盛柠说话了，盛诗檬知道这是无声妥协意思。

        从小到大，那些声声说对她好人，其实并是真对她好。

        在知道她是小三女儿后，他都疏远她、孤立她，甚至霸凌她。

        因为他觉得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妈是个贱货，女儿也一定是个贱货。

        她妈妈知道这件事，只能心疼地抱着她，对她道歉，说都是妈妈错，可对她遭遇却无能为力。

        后来她开始交男朋友，明面上是有人敢欺负她，背地里却得到了那样戏谑。

        ——你说盛诗檬活儿那么好，是是都跟她妈学？

        盛诗檬突然问：“姐，你觉得我脏吗？”

        “嗯？”盛柠懒懒地问，“你多长时间没洗澡了？”

        盛诗檬抿着嘴笑。

        可声声说对她好人，很少对她说熨帖暖心话，却在睡着之后下意识分了一半床给她。

        -

        二天一大早，盛诗檬就立马给盛柠说了她和温征之间事儿。

        盛柠花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个事实。

        她对感情这方面比较单纯，寻思着个人之间感情，无非就是你爱我我爱你，狗血点要就是我爱你你爱我，知道盛诗檬和温征这个人会玩，但没料到他这么会玩。

        盛柠实在忍住问道：“你个这么玩弄感情，就怕哪天把自己给玩去吗？”

        盛诗檬拍着胸脯跟她保证：“我有信心，事成之后绝对全身而退。”

        沉默片刻，盛柠面无表情地说：“我昨天也是用这么自信跟温衍说你俩肯定分了。”

        盛诗檬挠了挠脸颊，干笑道：“那怎么办？”

        “我哪知道。”

        就在昨天她庆幸地以为，等盛诗檬和温征分了手，房子一到手，之后她跟温衍都会在工之外交集了。

        谁知道盛诗檬又跟他男朋友玩了这么一套反间计。

        也没等盛柠思考该怎么跟温衍交待，温衍那边问罪电话先打了过来。

        “你昨天是信誓旦旦跟我说他肯定能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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