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客厅里异常安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心绪都因为秦隽这一番话而百转千回,起伏不定。
秦家人每一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但都相当精彩, 就连陈家这边,也都是满脸震撼。
陈禾颜抬头看着秦隽,眼中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但她一言不发。
倒是陈禾南, 到了这会儿, 看秦隽的目光也终是带上了钦佩,本来他还满肚子恼火, 准备等这件事以后出了秦家老宅的大门,他就找这个姐夫一个人落单的时候好好地捶他一顿出口恶气……但就现在的发展情况来看,陈禾南觉得如果是自己站在秦隽的这个位置上,处理得也不会比他更有如此魄力, 要知道,秦家的所谓分家, 那可不是分几套房子几辆车就能完事的!
秦家人这边, 秦老爷子是其中表现得最为焦急的一个,他了解自己孙子的性子,听到他这话一出口, 连律师和所有资料都准备好了, 就明白他不是闹着玩, 是认真的了……
一瞬间, 秦老爷子脸上苍老的皱纹都皱在了一起,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阿隽……你、你这是干什么……你要分家?”
秦隽讲手里的协议书恭敬递给秦老爷子, 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仅仅只是分家,爷爷,我在解决问题,解决我们家积攒了多年的沉疴顽疾。”
老爷子定定地看着递到他跟前那份白纸黑字的协议书,他没有接,抬眼再次看向自己孙子,眼中带了不易察觉的希冀甚至于恳求,“阿隽,你说的那些问题都可以解决的,爷爷以前确实……确实力不从心忽略了家里很多事,但今天既然已经把问题都摊开来了,爷爷不会再忽视了,我帮着你们,我们一起解决,总有办法的……何至于此,我知道今天这个场面换谁都要生气,你现在还在气头上,容易失去理智,我们……我们等你冷静下来以后再好好谈谈可以吗?”
秦隽显得很平静,语气却很坚定,“不用再谈了,我也很冷静,这件事已经是我反复思考了很久以后才有的结果,我没有不理智,我已经准备了很久了,否则我也不会现在拿出来,既然在一起过不下去了,那就分开来单过,这样对大家都是一个解脱,对谁都好。”
秦老爷子的面色仿佛是在那一瞬间就急剧苍老了下去,他看了看态度坚决,丝毫没有转圜余地的孙子,侧过头,把目光转向正坐在陈奶奶身边沉默不语的陈禾颜身上,以期望从她身上找到转机,于是打出了感情牌,“颜颜,你消消气,咱们有话好好说,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约束好你婆婆,你在这个家里和阿隽是一样的,爷爷向你保证,所以,真的没必要分家,爷爷年纪大了,没过几年就要入土了,到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地下面对阿隽死去的奶奶。
在爷爷还在世的时候爷爷不希望看到这个家散掉,我保证,你婆婆从此以后都不会再是阻碍,秦家绝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所以你帮着劝劝阿隽吧,他只听你的。”
听到自己公公一口一个会好好约束好自己,宋仪岚一只手紧握成拳,保养得宜的指甲死死掐进自己的掌心中,努力忍耐着没有出声。
陈禾颜沉默着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回应,她也在努力消化秦隽给出的这一个事实。
分出去单过……分出去单过,分出去单过!
在这句话之前,陈禾颜是真的没有想到过这样一个解决办法,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觉醒之前亦或觉醒之后,她甚至自己都认为秦隽作为秦氏的掌权人他和这个家是不可能分离的,秦隽也不可能分开所有产业他们夫妻俩自己出去单过。
可现她没想到居然是秦隽自己提出了这样一个思路……陈禾颜瞬间犹如醍醐灌顶,是啊,他们两个为什么不能分出去单过呢?将他们两个的一切都彻彻底底和秦家分离开来,他们过他们自己的,秦家过秦家的,这样是不是就可以避免秦隽为秦家的产业而奔波,她就可以不用再在秦家把自己变得神经兮兮、满身狼狈,他们或许可以因此顺利改变原定的命运。
这样,或许她就不用在日日担惊受怕,秦隽和陈家人或许就能真正安全了……
陈禾颜抬头看着站在那里的男人,只觉得呼吸都灼热了几分,在看看正一脸诚恳希冀看着她的秦老爷子,她深深地吸气再吐气,她的丈夫为了她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她又怎么可以和他唱反调对着来?
况且,她真的认为彻底和秦家分离开来分家单过或许是解决他们夫妻目前所有困境一个好方法。
于是,陈禾颜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中坚定地摇了摇头,对秦老爷子道:“对不起,爷爷,我听秦隽的,真的太累了,或许这样分开了,就是最好的。”
秦老爷子听着陈禾颜的话,双眸灰暗了下来,他嘴唇嗫嚅几下,把最后一丝希冀的目光转向了陈禾颜旁边的陈奶奶,“老姐姐……你能不能帮着劝劝,两个孩子现在都在气头上,我——”
“唉别,亲家老爷您用不着这样。”老爷子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陈奶奶拒绝打断了,“这件事我不会插手,我们陈家也不会插手,如果你是真的为了两个孩子好的话,就让两他们自己做决定吧,。”
陈奶奶虽然有点同情秦家老爷子现在这一副心力交瘁的苍老模样,但她更心疼自己的孙女,分家单过,清净点或许才是最好的。
秦老爷子这时候眼中的希冀彻底消散了。
这时候,一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的秦正源也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他情绪还算平和,对着陈禾颜道:“颜颜,你要不再考虑考虑,阿隽这孩子性子执拗我们劝不动他,所以只能劝你,你真的再冷静冷静好好想想,都是一家人,何必呢,真的分了家,传出去也让人笑话。”
这时候,秦彦也从巨大的震惊中回了魂,顺嘴应和他爸一句,“是啊大嫂,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陈禾颜眸光流转,看向这一对长相有四分相似神情一样的父子,轻轻地笑开了,还是很坚定地摇了摇头,说出口的话一针见血地刺中要害,挑破脓毒,“对不起,不用再考虑了,你们看,就像现在这样,你们都只是来劝我,我想并非真的是因为秦隽性子执拗,劝不动,而是因为你们就是觉得我性子软,更好拿捏。”
听着她这话,在场又是一阵沉默,秦隽攥着协议书的手指越捏越紧,指骨一点点泛白。
这个时候,听着陈禾颜说完这些话的宋仪岚心里的怒火再一次烧旺,她刚刚是真的有点被大儿子给吓住了,但现在听着陈禾颜这么说,她忽然就想到了,大概就是这个儿媳妇在背后撺掇自己儿子分家的……
于是,宋仪岚再也忍不住了,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眼神里充满了怨毒,伸出手直指陈禾颜,“陈禾颜,都是你——”
“你住嘴!给我滚出去!”
宋仪岚的话才出口,就被一下子暴起的秦老爷子骤然打断。
老爷子额头蜡黄苍老的皮肤之下,青筋暴突,他一声怒喝,抄起手里的拐杖就朝宋仪岚的方向砸了过去,“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回宋家去!马上给我滚回去!滚!!”
所有人都被老爷子突然暴怒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宋仪岚直接都给吓傻了,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那根朝她呼啸着飞过来的黄花梨木拐杖,眼看着都快戳到她的眼睛了,幸好秦彦离她离得近,眼疾手快,一把将拐杖打开去,但他自己的手也被拐杖给到了一下。
“嘶啊……”秦彦发出一声痛叫,然后抬起头用愤怒的眼神去看老爷子,张口就开始埋怨,“爷爷你怎么能这样……”
只是他的话都没说几个字,就又被老爷子的暴呵打断了。
秦老爷子手指着秦彦,怒声吼道:“闭嘴!你也给我滚!滚出去!”
说着,他手指倏地一下转了个度,指向了秦正源,怒吼道:“你也一样!再敢给我搬弄是非多、搅风搅雨就都给我滚!全部滚出去!这个家我还没死呢!轮不到你们在这里充当大家长!”
整个房间里都是秦老爷子暴怒的吼叫声。
等吼完这些话后,客厅里鸦雀无声,老爷子吃力地喘着粗气,整个人都一下子颓败了下来,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十岁,他有点支撑不住了,没了拐杖的支撑,颤巍巍地想坐回沙发去。
秦隽急忙上前搀扶住老爷子的手臂,把他扶坐到沙发上。
秦隽看着自己依旧情绪激动的爷爷,目光暗沉,低声说道:“爷爷,您冷静下来,消消气,对身体不好。”
老爷子抬起头来,用一种悲怆的目光看向自己这个孙子,自己这个耗费了他和妻子所有心血培养出来的孙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那么小小的一个团子已经长大成一个成熟稳重、可以独当一面的高大青年了……他看着秦隽,嗫嚅道:“阿隽啊,爷爷也活不了几个年头了,你让我将来有什么脸去见你奶奶?你奶奶那么看重你……”
老爷子的父亲当初创下秦氏,最开始的时候,秦氏不过是一家小小的机械零件厂,老爷子从父亲手里接过产业,然后他娶了妻子,妻子是真正的贵族名门闺秀,她甘愿下嫁给他,陪着他一起壮大秦氏。
但在他们夫妻二人忙于开拓秦氏版图的时候,忽略了对唯一一个儿子的教养,等他们回头意识到的时候,儿子已经长歪了,再也掰不过来了,荒唐事做了一堆,谈了一场恋爱,闹死闹活要娶人家。那时的宋家虽然有些产业,但完全不能和秦家比,妻子不喜欢宋仪岚,觉得两个人不适合在一起过日子。
但那时的秦正源仿佛失了心窍,一定要娶,甚至为了对抗父母,还和宋仪岚商量好来了一招先斩后奏,直到宋仪岚挺着大肚子才把她再次带到夫妻俩跟前。妻子差点气死,两口子下了狠心不想去管荒唐的儿子。
后来秦正源就和宋仪岚一起,把孩子生在了宋家,过了有个一年,妻子终究还是心软了,看着一岁不到的孩子,那么乖巧又聪慧,夫妻俩终究还是妥协了,给儿子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把孩子认回秦家,但妻子怕儿子夫妻俩个不着调的又把孩子给养歪了,就干脆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妻子在这个孙子身上用尽曾今在儿子身上所忽略的所有心血。
这个孩子也不负众望,直到妻子去世,这个孩子已经初长成,成了他和妻子成了整个秦家的骄傲。
因为这么多年来,对儿子秦正源幼时疏于管教的亏欠,又有了秦隽,老爷子夫妻俩对儿子儿媳、对后来出生的小孙子一直都是很宽容的,后来妻子去世了,他就觉得自己老了,有些事管不动了,再后来孙媳进门,他也一直都是这样一种睁只眼闭只眼的心态,有些事情,其实他明明是可以摆明态度的,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是觉得无所谓了……
但是现在,他一下子惊觉这个让他和妻子最骄傲自豪的孩子,已经因此彻底地冷了心了,要和秦家彻底分离了。
……
看着老爷子眼里的暗淡和落寞,秦隽垂下了眼眸不去看,心中却还是很坚定自己的决定。
他弯下腰来,蹲在老爷子膝前,抬头看他,低低的语气里似乎也有一丝哀求:“爷爷,我只是把自己从秦家分出去了而已,并非生离死别,我知道您会因此伤心失望,但也请您体谅一下我吧,这么多年来,我为秦家做的已经够多了,真的已经够多了!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要过,颜颜是我的妻子,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我承诺过要对她好的,爷爷我不能失去她的……
可现在这种情况您也看到了,她为了我真的已经是够忍耐退让了,再这么一直下去,她就要疯掉了!我的婚姻也要彻底地被毁掉了!这边是我的亲人,那边是我的爱人,我不能为了我的亲人牺牲我的爱人,也不能为了我的爱人伤害我的亲人。
所以,索性彻底划开界限来吧,她不过来招你们的烦,你们也不要再去打扰她,但我还是您的孙子,这点永远都不会变,爷爷……这已经是我竭尽全力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陈禾颜就这样怔怔地看着那边祖孙俩这样谈话,她从背影看着男人宽阔结实的肩膀,慢慢地就红了眼眶……他们一定会好好地过下去、好好地活下去的!
秦老爷子听了秦隽这一番心里话,深深地闭上了眼睛,叹出一口浊气,再也不说话了。
秦隽蹲在那里静了片刻,然后站起身,转身朝向一直呆立在那里的宋仪岚,他就这样一瞬不顺地和自己母亲对视,直把宋仪岚看得脸色一阵阵发僵,然后他才开口,“妈,您是我的母亲,是十月怀胎生我养我的人,生养之恩,我不能以怨相报,比起我您更偏爱弟弟,我知道人心都是会偏着长的,无可厚非。
但您不该将这种偏心千百倍地放大然后攻击到我妻子身上,是您把我带来这个世界的,我感激您,但我的妻子是要和我共度余生的人,爱情也是可以融入血脉的,您理所当然地住在我建造的舒适圈里,却拼命地想要把我最爱的人排挤出这个圈子,妈我也是个人,会失望会心寒的……所以,就这样吧,我希望我们分开来以后,您不要再故意拿捏着您婆婆的身份去刁难她了,她不欠您的,其实我也不欠您的。”
宋仪岚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她这次死死忍住了,一声都没有开口,就这么看着这个似乎有些陌生的大儿子。
秦隽看着她,在环视一周其他人,最后说道:“哦对了,我特地声明一下,当年那因为那个孩子的事,对颜颜的心里伤害太大,她一直都走不出来,她暂时不想生,我也暂时不想要,但不是不能生,以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但走到今天这一步,将来孩子是男是女,一个还是两个,姓陈还是姓秦都由我们自己决定,从现在起,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一个人拿孩子说事。”
刺眼一处,秦正源也有些激动了,有些事情刚好戳中了他的命门,他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儿子,“阿隽你胡说什么,你的孩子当然得姓秦,你怎么……”
“爸。”秦隽看着他淡淡道:“您自己的孩子您都从来没有管过,所以我的孩子就不用您多操心了,就这样继续念经抄佛经,修身养性,一概不管别的事,挺好的。”
“至于秦彦……”秦隽将目光转向自己弟弟,看得秦彦头皮一阵发麻,“他在这个家里理所当然地享受了这么多年,不能事事都能靠我,他也该学着担一点责任了。”
说完这些后,秦隽再次看向面色颓败的秦老爷子,伸出一只手对陈禾颜喊道:“颜颜,你过来一下。”
陈禾颜一愣,起身走到秦隽身边,秦隽牵住她的手,轻轻晃了晃作为示意,然后对老爷子说道:“爷爷对不起,是我们让您失望了,但我们已经下定了决心,分是一定要分的,我和颜颜给您赔个礼,过后我会带着她去墓园看奶奶,向奶奶道歉的。”
陈禾颜瞬间秒懂秦隽的意思,于是两人手牵着手,一起弯下腰,给老爷子深深地鞠了一躬。
客厅里很安静,没有人敢说话,秦老爷子已经无力再多说什么,只是朝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麻烦徐律师先多留一会儿,把该整理的事都整理好。”秦隽对着徐律师说了一句,见对方点头应下,他就侧头看了陈禾颜一眼,“我们回去吧。”
“嗯,好。”陈禾颜点点头,看了陈禾南一眼。
陈禾南过去把陈奶奶扶上轮椅,一行人打算就此离开。
陈禾颜被秦隽牵着往门口走去,当她路过宋仪岚的身边时,她忽然停下了脚步,与之四目相对,秦隽也因此停下来回头看她。
看到宋仪岚眼中那种深恶痛绝的警惕时,陈禾颜扑哧一声就笑开了,“你讨厌我,我还可以理解,但我有时候其实真的挺不理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两个都是亲生的儿子,明明秦隽比秦彦更加稳重优秀,可你的心还是可以偏成这样。不是一天两天,从小就这样对吧?就因为他把这些都装在心里,从来不说,所以你就觉得他不会在乎也不会难过,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对吗?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对吗?”
陈禾颜能感觉到,牵着她的那只大手蓦地紧了一紧。
她看着宋仪岚怒气再次勃发的双眼,丝毫不惧,一瞬不瞬地与她相对视,“我也有个亲弟弟,我和弟弟从小到大父母都尽量一碗水端平,生怕偏了这个让那个伤心,宋仪岚,你做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豪门贵妇或许很成功,但做母亲真的很失败,非常失败。”
陈禾颜回想起前世秦隽空难的消息传回来以后,整个秦家真正大悲大恸的似乎只有她和一个一病不起的秦老爷子,宋仪岚作为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当着外人的面优雅而悲伤地哭泣几声,然后转过头继续为自己的幼子冲锋陷阵杀红了眼。
“大嫂你怎么可以……”秦彦忍不住想要开口,却被自己哥哥瞪过来的冷眼吓住。
“你……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什么资格说我。”宋仪岚被这一番话说的气息不稳,她不敢去看大儿子的眼睛,只能色厉内荏地和陈禾颜叫嚣。
陈禾颜耸耸肩,无所谓道:“我当然不算什么东西,随你的便呗,你想爱谁就爱谁,反正现在也不在乎了,阿隽我们走吧。”
“嗯。”秦隽低低地应了应了一声,牵着陈禾颜的手再次迈开了步子。
才走了几步,陈禾颜又忽然响起了什么来,再次停下,看向宋仪岚,“哦对了,我考公的事的确是瞒了你没有说,那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宋仪岚一愣,随后冷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陈禾颜也笑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秦彦,“你不说我也知道,她今天不在真是可惜了,看来之前说过的她还是没记住,行,这个天大的恩情我记下了,一定好好回报。”
秦彦被陈禾颜这么看了一眼,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她意指的是谁,本来心中也挺恼姜昕多事多嘴的,但听了陈禾颜后半句话,立刻就不乐意了,好歹也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这个大嫂这叫什么话,威胁吗?
于是他伸手就朝陈禾颜一指,“大嫂你说什么呢你,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姜昕胡来,我……啊啊啊啊——”
秦隽原本正打算出口呵斥自己弟弟,谁知旁边有人直接动手了。
陈禾南出手迅如闪电,一把抓住秦彦指着陈禾颜面门的那只手,那么一捏,反手往背后一扭,秦彦瞬间半个人就扭曲了,剧烈的疼痛让他一下子就惨叫出声。
“秦彦同志,我也警告你,你要是再这么不礼貌地用手对着我姐姐指来指去,我看你这只手也就别要了。”
陈禾南的一身力气一身本事那都是在部队里凭真本事磨炼出来的,哪怕他现在伤了一只手,但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在他的另一只手下被钳制得照样也跟只小鸡崽子似的。
妈的,老子早就看你不爽很久了,之前在医院里的时候就感觉你小子不对劲,要不然他姐姐那时候看到这小子能激动地吓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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