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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新和夏云朵家的小屋里并没有床，只能算是他们的书房吧——虽然没有多少书。我被安排到他家客厅的沙发上凑合一宿。我本来是打算开车回家的，但是夏云朵不放心，怕我半夜再次疼痛起来，无人照顾，强行让我留宿他们家，她说第二天还要陪我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

  急诊医生的经验没有错。经过白天在医院的一系列检查，确诊为肾结石。好在石头并不大，折腾了半宿，石头的位置已经有了变化，不再令我疼痛。我本想就这样算了，等到下次疼痛的时候再去医院打一针杜冷丁，可是夏云朵却不干，她坚持让我按照大夫的要求进行治疗。治疗过程不必多说了，因为石头比较小，无需手术，便安排了体外碎石和喝排石汤，医生还特别嘱咐我，一定要避免进食豆腐和菠菜之类的高钙、高蛋白、高草酸之类的食物，平时要多喝水，多排尿，小石头自然而然会顺着尿液流出，以后定期复查即可。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己得一次这个病就知道个中滋味了。其实想要得这个病也不难，无非是饮食不规律，多吃高蛋白和高钙的食物，尽量少喝水，就像我最近一段时间的生活状态一样。

  从门诊出来，夏云朵对我说：“小乐，你一定得听大夫的话，按时吃药，听见没有……一会儿你开车把我们俩送到我公公婆婆家就得了，有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说：“没问题，不过……不过我想先去一趟急诊……”

  夏云朵和余新对视一眼，笑了起来，不无调侃地说：“你傻呀，人家上了一宿夜班，现在肯定早就回家睡觉去了，你去了也是白去。”

  夏云朵揭穿了我的想法，令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居然忽略了这件事。我说：“那我先把你们送回去吧。”

  路上，夏云朵二人居然没有再提斗鸡眼小护士的事情，只是一再嘱咐我，让我一定要注意身体情况，有问题随时向她汇报。

  送走他们之后，我开着车漫无目的地乱逛了一阵，觉得很无聊，还是踏踏实实地回家睡觉吧。杜冷丁带来的舒爽感，在半夜的时候就已经褪去了，现在无所事事了，精神便又萎靡起来。

  我在小区门口停好车，蔫头耷脑地往家走。孙甜甜独自从便道上走来，叫住我，我回头，发现是她，停了下来，毫无精神地笑了笑，叫了声姐姐。

  “你怎么了？”她走到我的身边，关心地看着我，问，“昨天一个女的说你病了？是真的吗？”

  “昨天我跟我小姨吃完饭，在她家瞎聊的时候，忽然腰疼得厉害，他们带我去了医院，”我说，“结果一查，肾结石了。”

  “啊？”孙甜甜一惊，问，“现在怎么样了？”

  “昨天晚上打了一针止疼药，后来就不疼了，我小姨不放心，就让我住他们家了，今天又带我去医院看了看，大夫说问题不大，给我开了点药，让我平时多喝水，把石头尿出来就行了。”

  “吓死我了，”孙甜甜轻抚着自己的胸口，说，“昨天听那女的——你小姨的声音，以为你怎么了呢，（放低声音）我又不敢多问，怕她起疑心。”

  “我没什么事儿了……（我也放低了声音）你昨天去我家找我了？”

  “嗯，敲了几下门，发现没人，就给你打了个电话……后来我也没回家，就回我爸妈家了，我跟他也说的是回我爸妈那儿。”

  “那你现在直接回家还是……”

  “我还没跟他说我回来了呢……你先走，我一会儿在后面跟着你……你没问题吧——我是说你的肾。”说罢，她暧昧地冲我眨了眨眼睛，如同这个乍暖还寒的季节一样，春意满满。

  我拍了拍自己的腰，说：“强壮如牛。”

  她看了看四周，饱含娇意地说：“我看你是在吹牛。”

  ……

  在我的家中，我们共赴巫山。云雨一番后，我感到有些疲惫，揉着眼睛对孙甜甜显摆：“还行吧，一颗小石头不影响发挥吧。”

  孙甜甜羞赧地扯过被子，盖住身体，有些埋怨地说：“你这一走就一个多月，也不说给我打个电话。”

  “我哪知道原哥什么时候在家呀，万一要是让他发现了怎么办？”

  “最近他……”孙甜甜顿了顿，看了看我，接着说，“最近他又开始碰我了。”

  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但凡为难住我的话，我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孙甜甜和原铁路是正经的夫妻，他们两口子之间有夫妻生活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可是孙甜甜的语气却好像是在说，她和原铁路在一起的时候反倒像偷情。

  她侧过头，枕在我的胸膛上，一边对着我的肚子轻轻吹着气一边说：“不说他了，还是说说你吧……在路上的这一个多月，是不是又认识新的姑娘了，所以才抽不出空来联系我？”

  “没有，我发誓，一直都是我一个人来着，”我搂住她，说，“我都快想死你了。”

  “你是想我的这个人还是想我的身体？”她问，“不许跟我说瞎话，我能从你的心跳里听出来。”

  “想……”我犹豫一番，说，“都想，既想你这个人，也想……也想……你的身体。”

  “放屁，”她笑了，说，“你的心率都不齐了，是不是只是想我的身体？不许骗我，说实话。”

  “是、是的。”

  “这就对了嘛，”她说，“咱们之间只是姐姐弟弟的感情，可不能有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掺和进来呀……”

  “姐姐，咱们都已经这样了，还算是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掺和吗？”

  “身体上的互相安慰不能算在内，我是说……”她的脑袋从我的胸口挪开，翻了个身，伸出双手拄着脑袋，睁大眼睛看着我，说，“我是说，你可千万不要喜欢上我，我也不可能喜欢上你。”

  此时的孙甜甜就像个十八岁的小女孩第一次献出自己的贞操后说出“要对我负责”一样认真，虽然她的话是在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做出明确的解释，但在我听来，无异于我们之间已经真的通过肉体关系而产生了男女之情一样。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孙甜甜，她忽闪着大大的圆眼睛，性感的厚嘴唇微微噘着，完全一副勾引男人的神态，可是她却说出了我们之间不要有其他感情的话。这让我疑惑不解，不知道她与我在一起是情感上的匮乏还是肉体上的渴望。

  这是我最后一次和孙甜甜在一起发生关系。在那之后，虽然我们也曾单独在一起过，但是并没有再发生关系了。后来，我告诉了孙甜甜，我看上了一个姑娘，打算追求她，孙甜甜祝我马到成功。我犹豫地提出了想要和她断绝这层不道德的关系。那时我很后悔，生怕孙甜甜会纠缠不放，最终让原铁路知道，那样的话，我就完了，原铁路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可是孙甜甜却悠然地希望我能过上想要的生活，只要别把她忘了就行。我大感欣慰，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孙甜甜，便告诉她，我永远也不会忘了姐姐的。

  孙甜甜甜甜地笑了笑，说：“姐姐心里有你，你心里也有姐姐，这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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