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说”穆妈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转头问穆知礼“你有没有犯错，你自己不知道？”

  “算了，我先过去吧。”穆知礼有点紧张，走了两步又回头对穆妈妈说，“妈，你招呼着点啊，发现不对劲，赶紧过来救我啊。”

  穆知礼进来的时候，门窗紧闭，老穆正坐在桌前抽烟。

  烟雾缭绕，青烟在室内四散开来，渐渐弥漫在整个房间。

  这些烟雾仿佛是无形的思绪，缠绕着老穆的身影，给人一种沉重而压抑的感觉。

  穆知礼不禁皱起了眉头，充斥着尼古丁味道的屋子令人有些不适，他走到老穆对面坐下。

  老穆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穆知礼面前：“看看吧。”

  穆知礼低头，打开文件袋，瞳孔微缩。

  里面是一张中秋节那天，他和谭冰在公园长椅中，深情接吻的照片。

  除了这一张接吻的照片，还有许多他和谭冰的日常照片。这些照片记录了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无论是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

  手中的烟蒂被老穆狠狠地按在烟灰缸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老穆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你实话告诉我，这是什么？”

  穆知礼抬头，对上老穆的眼睛，那双曾经充满慈爱和温暖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爸，对不起。”

  “混账！”老穆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双手拍着桌子，猛地站起身。

  “你……你竟然……”老穆气得说不出话来，他颤抖着手指着穆知礼，仿佛想要将他从眼前赶走。

  穆知礼没有动，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任由老穆发泄着怒火。他知道，这一刻的沉默是对老穆最好的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老穆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些。他重新坐下，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有分寸的孩子，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可是，，，”老穆闭上眼睛，面上露出无比的沉痛，“你太让我失望了。”

  “对不起。”穆知礼低着头，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穆痛心疾首，“这两天你不用去学校了，我已经给你班主任请过假了，我已经联系了你L市的王叔，后天给你办理转学。”

  “爸！”穆知礼站起来，哀求的看着老穆，“我不要转学。”

  老穆拍着桌子站起来，冲着穆知礼喊道，“那你要这么一直胡闹下去吗？”

  “我没有胡闹。”穆知礼抬头，看着老穆的眼睛，“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老穆冷笑一声，“你想要一个男朋友吗？”

  穆知礼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是的，我想要一个男朋友。”

  “你！”老穆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指着穆知礼的手都在颤抖，“你简直是疯了！”

  “我没有疯。”穆知礼的声音很平静，“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知道个屁！”老穆怒不可遏，“你知道这个社会对你的偏见有多大吗？你知道你的未来会有多艰难吗？”

  “我知道。”穆知礼淡淡地说，“但是，我也知道，我不能因为别人的偏见而放弃谭冰。”

  老穆看着穆知礼，眼神复杂。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会有一天站在他的对立面，为了一个男人而反抗他。

  他叹了口气，语气稍微软了一些：“知礼，你还小，不懂这个社会的残酷。你现在觉得你和谭冰这是爱情，或者只是青春期的对同性产生好感和好奇，这是你们探索性认知和性取向的过程。”

  “爸，我已经17了，过了年我就18了。”穆知礼看着老穆的眼睛，“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老穆看着穆知礼坚定的眼神，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了，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但作为父母，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步步的走弯路，“你现在是青春期，想谈个恋爱很正常，爸爸妈妈也都理解，甚至都不反对。”

  “你可以和你姐一样，找个异性好好相处。你看知书和王嘉，爸爸不是没有反对吗？”老穆感觉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甚至穆知礼抬起头都看到了他两鬓间的白发。

  老穆看着这个从小各个方面都很优秀的儿子，“但如果你真的喜欢男人，那你就要面对无数的困难和偏见。你知道现在社会对于同性恋的接受度有多少吗？你知道你这样做，会给你的人生带来多少困扰吗？”

  穆知礼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老穆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可以承受这些，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和谭冰在一起，他也要承受这些。他会因为你的选择而受到歧视和攻击，你愿意让他和你一起承担这些吗？”

  穆知礼的身体微微一颤，手掌紧紧握成拳。半晌他抬起头，泛红的眼睛带着坚定，“爸，我知道您说的都是实话。我也知道，这条路很难走，充满了荆棘和困难。”

  “但我也知道，我不能因为困难就放弃自己的感情。谭冰他不是别人，他是我喜欢的人，我愿意和他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和偏见。”

  “您说我自私，没错，我承认。但我不是只考虑自己，我也考虑了他。他愿意和我一起面对，那我就不能退缩。”

  “我知道这会给他带来困扰，但我也相信，只要我们足够坚定，足够勇敢，我们一定能够战胜这些困难。”

  “爸，我知道您和妈妈都是为我好，你们不想我受到伤害。但请你们相信我，我已经长大了，我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支持我。”

  穆知礼说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看着老穆的眼睛。他的眼神坚定而明亮，仿佛闪烁着一种不屈的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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