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出此言？”

  “哎呀，虎骨肯定是他藏起来了，你把他杀了，谁知道藏哪里了？”农夫搓着手。

  “去千秋堂看看。”

  她和农夫快速在院子里走着，寻找着“千秋堂”的匾额。

  转过了几处阁楼，看到了一栋飞檐斗角的大房子，大门正中挂着一个匾额，上面写着正楷字：“千秋堂”。

  郑闺美急忙推门，却推不开。

  她用脚踹，也踹不开。

  农夫叫她让开，他拿起刀把门砍坏了，再用脚一踹，门就开了。

  屋里面黑魆魆的，郑闺美拿出火折子，找到了蜡烛，点燃了拿在手里。

  忽然，她看到了畏缩在墙角的三个小厮，“坐起来！你们躲在这里作甚？”

  三个小厮哀求道：“我们也是没法子，如若虎骨丢了，谭员外是会打断我们的腿的。”

  “我杀了谭老贼，他不会找你们麻烦了。”

  三个小厮站起来，脸上略微放松。

  “之前，老贼派家丁来取虎骨，却拿了牛骨来骗我。现在我要拿走虎骨，你们知道地方么？”

  “我们知道，但那扇铁门打不开，很重的，钥匙也不在我们手上。”一个头很大的小厮说。

  “那你去那边，把谭老贼身上的钥匙拿出来。”

  头大的小厮刚要走，被农夫抓住了，他对郑闺美说：“他去拿钥匙，就不会回来了。”

  她忽然醒悟了，只怨自己太着急。

  “你们三个一点都别跑，带我们去铁门那儿。”

  三个小厮为了活命，只能听她的话。

  小厮们推开了右厢房的一扇门，走过一条长长的过道，来到了一个很大的院子里。

  院子北墙中间有一扇大铁门，很厚重，根本打不开。

  农夫用脚踹了很多次，纹丝不动。

  郑闺美望着黑暗中的围墙，“可以翻过去么？”

  头很大的小厮说：“墙上种了剧毒的曼陀罗花，碰上了就会死的。”

  郑闺美很焦急。

  她想早点拿了虎骨，出了谭家宅院，再离开小镇。

  可是铁门怎么打开呢？

  “还有一个法子，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说？”头大的小厮说。

  “你说啊。”郑闺美捏紧了手里的刀。

  “找一个长梯子，拿刀砍掉墙上的曼陀罗花，就可以跳下去了。”头大的小厮还跳了一下，作示范。

  “你快点去找梯子，找到了，我可以不杀你。”

  农夫担心他跑，跟在后面。

  头大的小厮干劲十足，跑到后面的一个小屋子里，搬来了一个长梯子。

  “你先上去。”

  郑闺美指着靠墙的梯子说。

  头大的小厮爬上去了。

  郑闺美把刀递给他。

  他拿了刀，把墙上的所有曼陀罗花砍掉了。

  她又叫另外两个小厮上去。

  很快，三个小厮站到墙上，立刻跳下去了。

  郑闺美也爬上梯子，跳下去了。

  农夫最后下去。

  头大的小厮把刀还给郑闺美。

  铁门这边也是一个院子，也很大，靠南墙有一排马圈式的屋顶，里面用绳子系这二十多头大黑狗。

  它们听到人声，仰头狂吠。

  头大的小厮骂了几声，它们也就不叫了。

  “虎骨呢？怎么带我们到了狗舍？”郑闺美拿出了火折子，借着一点昏黄的光亮，看到了一排肥硕的黑狗。

  “这、这，老爷派人都给狗吃了，还剩下一根虎腿骨。”头大的小厮声音很微弱。

  她感觉就像有一把刀扎进了她的心脏。

  她跑到了狗舍前，看着最后一根虎骨，忽然捂眼抽泣，“想不到还是迟了一步。这谭老贼也忒狠了，养这些杂种，还需要喂虎骨么？”

  忽然，她睁开眼，拿起刀，砍死了一只黑狗。

  其它的黑狗都叫起来了。

  “都得死，还敢跟我叫嚣？”郑闺美拿着刀，一一砍断了这些狗的脖子。

  狗血很腥臭，沾到了她的手上。

  三个小厮吓得双腿发抖，瘫倒在了地上。

  “都怨你们，若不是你们拿走那布袋……”她拿刀也要砍死他们。

  农夫捏住了她的手臂，“他们还小，暂且放过他们。”

  郑闺美“哼”了一声，拿了虎骨，爬上了梯子，跳下去了。

  农夫、三个小厮也先后爬上梯子下去了。

  三个小厮跪下了，“我、我们要逃命去了。”

  “慌甚么，等我洗了手，一起出去。”

  郑闺美四处找水池，却没找到。

  头大的小厮结结巴巴地说：“跟我走，我带你去洗手。”

  “好，快点走，我们不想在这儿待了。”

  三个小厮带郑闺美、农夫穿过了一处厅堂，走过了两条长廊，终于来到了花园。

  花园正中间是一口池塘，里面长着水草。

  郑闺美看到池塘倒映着一轮圆月，月光皎洁可爱。

  她蹲下来，洗了手上的狗血，又把刀洗了。

  她站起来，正想跟三个小厮说话，却发现他们已经悄没声儿地跑了。

  连农夫也不见了！

  “都哪去了？”

  她站在池边，焦灼地左右看着。

  但无人应答。

  只能向前走，快点出去。

  她踩着月光，走过回廊，来到了一间大屋子。

  屋内有烛光，有叫骂声

  只见农夫、三个小厮站在了屋子里，审问着一个家丁。

  “饶了我罢，我不敢了。”家丁颤声哀求。

  “怎的了？你们跑到了这里？”郑闺美满脸疑惑，拉着农夫说。

  “你在池塘边洗手，他在暗处要放毒箭射你，幸亏几个小厮发现了，告诉我，我立马抓住了他。他现在甚么都承认了！”

  郑闺美打了他几耳光，“谭老贼已经死了，你还为他卖命！”

  “女侠饶命，我真不知道他死了。只听到那边乱哄哄的……”家丁流下了泪。

  “迟了，去死罢！”郑闺美拿刀砍断了家丁的脖子。

  她指着屋里的金银器皿，对三个小厮说：“你们赶快拿点东西走，我马上要把这里全烧了！”

  三个小厮也不敢犹豫，各自寻找了金银细软，揣到怀里。

  她叫农夫、三个小厮先出去，然后打开火折子，点燃了屋内的书、布匹等等。

  她退出来，看着火舌从窗口伸出来，热浪翻滚。

  火舌疯狂蔓延，舔舐着屋内外的一切。

  三个小厮带着郑闺美、农夫，向前门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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