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楼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热闹极了，冉芸依径直地往里面走，被门口的拦下。

  “哎哎哎，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往里闯啊？”

  冉芸依笑道：“当然知道了。”

  “知道就好，不是你这小姑娘该来的地方，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冉芸依也不废话，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在那人眼前晃了一下：“现在能进去了吗？”

  这人看见银票，眼睛都直了，收下银票之后立刻谄媚地笑着：“能能能，姑娘里边请。”然后提高了声音朝里边喊了一句：“贵宾一位。”

  虽然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但冉芸依也是第一次来青楼，心里难免好奇。

  进去之后发现里面比外面更要热闹，扑面而来的一股浓烈的脂粉气，让她极不适应，微微蹙眉，抬手捂了捂鼻子。

  万花楼有四层，房间起码有几十间，一层正中有歌舞表演，周围放了很多桌椅，一些看起来大腹便便、肥头大耳的富商巨贾正搂着万花楼内的女子，表情猥琐地笑着，时不时还要占个便宜，听到女子轻声细语地假意嫌弃，还会发出十分刺耳的调笑，极其不雅。

  冉芸依看到这些，有些后悔进来了，没想到内部竟然如此不堪。

  她的女子装扮一进来就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周围人的目光纷纷向她看来，盯得她有些发毛。

  一名年纪稍长的女子摇着团扇，朝她走了过来，冉芸依看着她，生怕她把自己的腰给扭断了。

  女子走到近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用团扇挡住了自己下半张脸，声音尖细地轻笑着：“哟，我在这待了这么多年，见过不少客人，可这么标致漂亮的美人儿来这里，还是头一次遇见呢。”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点了一下冉芸依的肩膀，冉芸依不着痕迹地躲了一下：“我想找...”

  女子打断了她的话，边笑边说：“先别说，让我猜猜，看你的年纪，是不是刚刚成亲，新婚丈夫跑出来寻欢作乐了，哈哈哈哈。”

  从一进门，冉芸依的眉头就没有松下来过，听到女子的话，无奈地歪了下头。

  女子有些惊讶：“你不是来找丈夫的啊。”然后思考了一下，恍然道：“啊，我知道了，是来找你老爹的对吧，也是，夫妻几十年，难免乏味生腻，偶尔来放松一次也在情理之中，做女儿的可得理解一下爹爹啊。”

  冉芸依气笑了，顺着她的话说道：“我来找爷爷的。”

  女子惊呼了一下，捂住了嘴：“爷爷？这么大年纪还来。”紧接着又觉得不对：“今晚没有那么大年纪的人来啊，你不会找错地方了吧。”

  冉芸依微微一怔，心想：她还真敢往下接话啊。

  看着女子在自己眼前说了这么多话，冉芸依好奇问道：“你是谁啊？”

  女子轻笑几声，媚眼如丝地看着冉芸依：“我当然是这里管事的了。”

  冉芸依：“哦，所以我要找谁跟你说就行了呗。”

  女子：“行是行，不过不管你要找谁，我都不会告诉你的。”

  冉芸依：“为什么？”

  女子：“进了这个门，就是我的客人，外面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是我可不能在这里让人打扰他们。”

  冉芸依叹了口气：“我不打扰他们，我是来找牡丹的。”

  女子惊讶：“你不是来找男人的？”话音刚落，女子自觉失言，赶紧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你是来消遣的？”

  冉芸依点头：“不可以吗？”

  女子为难：“倒是没规定不可以，不过我没做过女人的生意啊。”

  冉芸依还是用那招朴素又管用的办法，一千两银票放在她面前：“总有第一次的。”

  女子看着银票，心里痒痒的，可还是没上手接：“不是我不想挣这个钱，只是今晚牡丹姑娘的房里已经有客人了。”

  冉芸依：“出的比我多吗？”

  女子：“那倒是没有，不过我们也不能全看钱的面子啊，总要有先来后到的，万花楼长久之计，最重要的就是信用。”

  冉芸依：“带我上去跟他谈谈。”

  女子：“这不合适吧，客人正在兴头上，我们去打搅，免不了争执的。”

  冉芸依又出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你想清楚，这个钱过了今晚就赚不到了。”

  女子非常动心，但还是犹豫着，冉芸依接着说道：“你放心，我只跟他说两句话，如果他不肯，我就立刻就走，钱也归你。”

  女子咬咬牙，想着这样也不是不行，最多不过挨顿骂，比起眼前的六千两银票来说，可就不算什么了，答应道：“好，我带您上去。”

  女子笑意盈盈地收好了那五千两银票，带着冉芸依上了楼。

  楼下人的目光随着冉芸依而去，等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的时候，才窃窃私语道：“这是什么情况啊，女子也来青楼玩了。”

  “出手这么阔绰，怕不是谁家的千金小姐，为图个新鲜来找乐子的吧。”

  “你瞎说什么，千金小姐能来这种地方？”

  “那你说是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反正这世道是越来越奇怪了。”

  女子带着冉芸依走到了牡丹的房间门口，敲门喊道：“牡丹。”

  屋里的人应了一声，走过来开门，看到女子身后的冉芸依惊讶了表情都变了，随即目光回到了女子身上。

  女子说道：“屋里的李老爷可还满意？”

  牡丹回头看了下屋内，答道：“就喝了几杯，现在人都睡着了。”然后让开了一条路，女子探头一看，可不是嘛，趴在桌子上，还打呼噜呢。

  冉芸依见状立刻说道：“这样更好了，大家都省事。”

  女子明白冉芸依的意思，对牡丹说道：“牡丹，这个姑娘指名道姓地要找你，你可得好好伺候。”

  牡丹一怔：“这位姑娘找我？”

  女子点头：“是啊，出手很大方呢。”一边说着一边还给牡丹使眼色，牡丹会意，脸上虽有些茫然，但还是点头答应：“好，我肯定好好伺候这位姑娘。”

  女子又回身跟冉芸依说道：“姑娘稍等，我去找人把李老爷抬走，再换上一桌好酒好菜。”

  冉芸依点头，就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看见屋内的李老爷被四个壮汉抬了出来，胖的几乎要卡在门上。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牡丹将冉芸依请进了屋里，好酒好菜已经送了过来，关上门的瞬间，楼下莺莺燕燕的声音可算是听不到了，冉芸依的耳朵终于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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