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在陆纤凝房里整夜都没敢睡，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让人离开，陆纤凝也是一夜没睡，冉芸依那句话说的没错，身上的每一处伤都是陆纤凝造成的。

  这句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中，如果可以，她愿意冉芸依以同样的方式对她，甚至加倍感受她的痛苦，这样或许才能让陆纤凝心里好受点。

  她想到了明月阁的两位长老找到她的那天，那根针扎进心口的瞬间，疼痛还记忆犹新，她很难想象冉芸依承受的痛苦，想起自己带给她的伤害，一瞬间心疼和难过涌上心头，捂着心口竟然疼了一夜。

  天刚亮，阿青就过来叫陆纤凝，发现她根本就没睡，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冷汗直冒，唇角还有一丝血迹。

  吓得她赶紧问道：“哪里不舒服？我去请大夫。”

  陆纤凝伸手一把抓住了她：“不用，我没事，别说出去。”

  阿青担心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陆纤凝：“帮我拿衣服吧。”

  陆纤凝穿好之后，月容也送了药过来，冉芸依前一天晚上让阿青守着陆纤凝，所以煎药的事情就落在了月容头上。

  陆纤凝接过药，乖乖喝了下去，月容看她脸色不太好，问道：“你没事吧？”

  陆纤凝摇头：“没事。”

  月容：“好吧，收拾一下下来吃早饭吧，吃完要上路了。”

  冉芸依已经提早坐在马车里等了，陆纤凝没胃口，什么也没吃，月容只好打包了一些带到车上，还嘱咐两人饿了就先吃点。

  既然冉芸依和陆纤凝坐同一辆马车了，徐游也就没必要再驾车了，他和阿青一人一匹马，月容驾车带着冉芸依和陆纤凝继续往项城赶。

  马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冉芸依看出了陆纤凝脸色不好，还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不用问就知道，晚上肯定没睡，但现在她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索性闭上眼装睡，没准这样也能让陆纤凝心里踏实点，可以趁这个时间补补觉。

  陆纤凝看见她闭上了眼睛，却以为她是不想看见自己，心里难过的感觉又升了起来，忍着没让自己哭出来。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陆纤凝还是没胃口：“你们去吃吧，我留在车里睡一会。”

  冉芸依皱眉：“路上再睡，下来吃饭。”

  陆纤凝咬咬嘴唇，还是听了她的话，不过饭桌上，她前后加起来没吃上几口，冉芸依也没过问，随她去了。

  下午的时候，陆纤凝终于撑不住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冉芸依等她呼吸平稳之后，才小心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烧还是没有完全退，心里暗叹一声，真是不让人省心。

  临近黄昏，几人终于到了项城，没有住客栈，直奔了明月阁的人所租住的小院。

  小院中的几人一见冉芸依就忙着行礼，冉芸依不在意这些俗套：“行了，别来这套。”

  于是几人帮着将马车上的行李放到各自的房间，然后让阿青带着陆纤凝先去休息，接着对小院的几人说道：“说正事吧。”

  其中一人答道：“四天前，我们在这里无意中发现了朱晃的身影，看到他进了城中的一家青楼。”

  冉芸依惊讶：“青楼？”朱晃不赌了，改嫖了。

  这人接着说道：“我们也奇怪，所以就在附近等了一夜，朱晃天亮之后果然从里面出来了，我们本想一路跟踪，但是朱晃鬼的很，在城里绕来绕去的，我们怕打草惊蛇，结果把人跟丢了。”

  另一人继续说：“然后我们去了那家青楼，想从朱晃当晚点到的女人那里下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

  冉芸依：“有消息吗？”

  这人面露难色，答道：“那个女的很明确的告诉我们，确实知道一些朱晃的消息，可是就是不跟我们说。”

  冉芸依：“为什么？”

  这人说道：“我们不管是花钱还是武力威逼，她都不肯说，只是说什么男人都一个德行，就知道往她身上扔钱，多一点心思都不愿意花，就连问消息也是这么庸俗，平日里迎来送往地没办法，但打听消息又不是她的义务，所以怎么都不肯说。”

  冉芸依：“这女人叫什么名字？”

  这人回道：“牡丹，就在万花楼。”

  冉芸依点头：“牡丹，名字倒是不错，等晚上我去见见她。”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冉芸依并未装扮，带着月容和小院里的几人来到了万花楼前。

  小院的人：“阁主，就是这里了。”

  冉芸依：“行，你们回去吧，我自己进去就行。”

  月容：“不行，我也要去。”

  冉芸依：“年纪这么小，进去干什么，回去等消息。”

  月容：“但是...”

  冉芸依：“没有但是，这么热闹的地方，不会有危险的，就算真有，我现在也有逃跑的能力。”

  月容还是不走：“我不进去也行，就在外面等，要是有事，大声叫我就可以。”

  冉芸依：“真的不用，在这里冻一晚上，明天不得生病啊，你还得回去帮我看着陆纤凝，等天亮之后，来这接我。”

  月容惊道：“阁主，你要在里面待一整夜吗？”

  冉芸依：“现在还不好说，不过钱都花出去了，总不能待两个时辰就走吧，后半夜的便宜让谁占去啊。”

  月容担心：“那，一整夜的话，她不会做什么吧。”

  冉芸依点了一下月容的脑门：“你在想什么？她要做也得是我肯让她做才行，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月容想想，肯定不是，所以说道：“好吧，阁主，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陆纤凝看到了冉芸依带人出门，本想追出去的，但是阿青拦着非要让她先喝药，挡着门怎么都不肯放，等陆纤凝喝完药，人早就没影了。

  月容回去后，陆纤凝松了口气，但是人群中没见到冉芸依的身影，心又揪了起来：“她怎么没回来？”

  月容：“呃...明天早上就回来了。”

  陆纤凝：“去哪了？”

  月容挠挠头，冉芸依没有交代不能说，可是去青楼这种地方她有点不好开口，便答道：“陆姑娘，阁主都让我们回来了，肯定是没事的，你也别这么担心了，天亮之后她就回来了。”

  陆纤凝怎么也想不到冉芸依会去青楼，不过月容都这样说了，她也就没有继续追问，听话的在小院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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