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没关系。”

  陈潇：“我记得那时候你经常都来我家吃饭呢。”

  肖一成补充道：“还有李俊、周爽。”

  陈潇见林西扒拉着饭，像是没胃口似的，主动夹了口肥肠给林西；“林西你尝尝这个，这个特别好吃。”

  林西说了谢谢，吃肥肠，嚼了几口，猛然抬头：“这也是……令堂做的？”

  陈潇：“哎呀，这个不是，这个是我们学校外面那家小餐馆的老板做的。”

  林西的声音有些许颤抖：“老、老朱？”

  陈潇：“嗯，你也吃过啊？”

  林西低着头：“偶、偶尔吃过……”

  陈潇：“偶尔吃过，能记到现在？”

  林西：“这家的肥肠……味道很特别。老朱不是不在了么？”

  陈潇：“前几天回来了。一成，老朱还说要请我们一起吃饭呢，他说要感谢我们是他的第一个客户。”

  肖一成：“那次是社团一起去的，有十几个人。”

  “可是试运行，就我们两个去的哦。”陈潇对林西说，“给你看样东西。”陈潇拿起手机，点击相册，一张老照片翻拍，陈潇站在中间，两旁分别是老朱和肖一成。

  林西抬头看着肖一成，失望的表情。

  陈潇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道：“……就是这张照片，老朱受到启发，说要在他饭店里弄一堵情人墙。还记得这张照片吗？”

  林西放下筷子，迅速起身：“我……突然想起还有个电话会。走了。”不等肖陈二人挽留，她仓皇逃离。

  林西疾步走进房间，背靠着房门。林西发现自己浑身在战栗。

  *

  肖一成起身要去追林西，被陈潇拉住：“一成，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肖一成转身，望着陈潇。

  陈潇有些发虚地：“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肖一成：“为什么要当她的面说这些？”

  陈潇躲躲闪闪地：“不是说叙旧局么……”

  “你是故意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陈潇，你知道我对林西还有情，你故意在她面前说这些，故意制造我们之间的裂痕。”肖一成一字一句，说得非常认真。

  陈潇被戳破，颓然地坐着。

  “但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情，就算我不和林西复合，我和你，也不可能。”肖一成对陈潇强调。

  这句话重重地打了陈潇，她脸色“唰”地惨白。陈潇悲伤地问：“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没有。”

  “可偏偏你就是不喜欢。”

  “爱一个人，并不是爱对方的‘好’；恰恰相反，爱一个人往往是因为对方的缺点。“

  “我不懂。”

  “在你眼里，林西为了目标不顾一切，但在我眼里，这样的她，很勇敢很动人。”

  陈潇悲伤地笑了：“肖一成，是不是当年我勇敢一点，主动一点，我们就能在一起？”

  肖一成：“你觉得我怎么回答这个假设问题，我只知道，现在我只有勇敢一点，主动一点，才有可能追回林西。明白了吗？”

  闻言，陈潇红了眼圈，转头离开了肖一成家。

  陈潇走后，肖一成叹口气，看手机，他发现佟欣来了一连串的微信。肖一成直接拨通佟欣的电话。

  佟欣调侃：“肖总，您总算接电话了。”

  “刚才有点事儿，抱歉。团建的流程我看过了，没问题就这样吧。”

  肖一成正要挂电话，突然被佟欣喊住：“老肖，如果，我是说如果——林西并不领你这份情呢？”

  肖一成默了几秒钟后道：“爱分为两种，青梅竹马，往后余生。林西是我对爱的全部认知。”

  *

  “老肖，你会成功的。”佟欣听到肖一成的回答，也被感动了。

  佟欣挂了电话，不由自主摸着手上的和田玉手牌。皮特进来，看到这一幕。

  “妈妈，你是不是又想爸爸了？”

  佟欣脱下手牌，放在床头柜上：“别胡说，今天的成语背完了吗？”

  皮特贼兮兮一笑：“今天老师教了欲盖弥彰、声东击西，跟你很像哦。”

  佟欣捏着皮特的鼻子：“让你学成语是为了了解中国文化，不是让你调侃自己的老妈！”

  皮特：“又转了一个话题！”

  佟欣一副受不了儿子的表情：“大人的事情，你还不懂。快去洗澡！”佟欣从橱柜里拿出儿童睡衣，塞给皮特。

  “老妈，我还有视频课呢。”

  “我看过备忘录，你今天的家庭作业都完成了。”

  皮特拿出PAD，将屏幕转向佟欣：“NO，是这个啦，程耀哥哥的意大利语课。”屏幕里，程耀正在教授意大利语：“……然后是今天最后一个新单词——熬夜，意大利语是stare  in  piedi  tutta  la  notte，来，跟着我念……”

  皮特乖乖地跟读。

  程耀：“其实学习意大利语并不难，我推荐两部意语的动画片，对于初学者是很有帮助的。《44  Gatti》（《四十四只猫》）和《Peppa  Pig  Italiano》（意大利语版小猪佩奇》），有任何问题欢迎发弹幕咨询，好了，Buona  notte（晚安）。”

  皮特掰着手指头：“明天是德语课，后天是葡萄牙语课。老妈，你说我会不会跟程耀哥哥一样，也会讲很多很多国家的话呢？”

  “我记得没给你报名这门网课吧？”

  “免费的哟！程耀哥哥还关闭了打赏功能呢！老妈，我悄咪咪告诉你哦，我们英语周老师也有在学哦。”

  佟欣看着屏幕上的程耀，他带着框架眼镜，不同于平时嘻嘻哈哈的模样，显得专业而专注。

  *

  语译办公大楼。佟欣独自在会议室内读稿，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拿着稿件。她时不时会看一眼文稿内容，嘴里念念有词。

  程耀刚准备去茶水间，就看到毛毛风风火火冲了过来，把手上的咖啡递给程耀。

  “毛哥这么客气啊？”程耀很意外地接过来。

  “不是给你，帮我拿给佟总，我要赶着弄一份邮件。”毛毛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喂，我还是个伤员呢！”程耀莫名地看着手中的咖啡，无语。

  *

  语译会议室，佟欣脱稿演讲。

  “……语译的产品在“智能人机交互”领域的技术，具有时代性和突破性。在感知技术的基础上，我们积极推进从“单模态感知”到“多模态感知”的系统创新……”佟欣十分投入。

  程耀推门而入，将咖啡杯放在她旁边演讲台上，随后坐在底下的空位上。

  佟欣继续演说：“当然，在多维表达技术方面，我们……我们……”佟欣有些忘词，停了下来，神情疲惫。

  程耀：“咖啡。”

  佟欣：“谢谢。”

  “别谢我，是毛毛给的。”

  佟欣拿起咖啡，猛地灌了几口，拿起稿子继续默背。

  “要不要我帮忙？”程耀问道。

  “什么？”

  “采访预演，怎么样？”程耀提议、

  佟欣想了想，点头，把话筒递给他。

  “请问佟总，贵公司的翻译机比起其它公司，有什么优势？你们品牌的独特性是什么？”程耀的问题直接而刁钻。

  “在‘人机物’三元融合的时代，语译具有大数据迭代的‘涟漪效应’优势，在万物AI化的当下，我们有着在关键赛道占据C位的决心和能力。”佟欣给出了非常专业的回答。

  “请问贵公司的翻译机覆盖面是怎样的？”

  “我们的系统已经在全球128个国家，739座城市激活，同时专业领域也覆盖了媒体、金融、IT、教育、律政等多个领域。”

  “语译未来的展望和部署是什么？”

  “我们的语音识别模块，采用了基于深度全序列卷积神经网络的框架，将会实现更好的拾音效果。所以语译未来可期，希望我们共同见证！”

  两个人一问一答，配合默契。佟欣的神色也从一开始的忧虑，渐渐自信明朗起来。

  程耀由衷地赞扬道：“很厉害啊，路演肯定没问题。行叭，你继续，我撤了。”

  “等一下。”佟欣叫住了程耀，“那天我话重了。希望你别放心上。”

  程耀摸了摸后脑勺，奇怪地反问，“哪天？”

  “李奶奶去看你那天，我说肖一成失恋的时候，研发出了语译的雏形。”

  “哼哼，那你的确该道歉。”

  “当时那么说，是不想你因为个人问题影响到工作。”

  “那你现在为什么说对不起？”

  “因为我发现，我们只看到了你的一面，就贸然把你和肖一成做对比，这样有失偏颇。”

  程耀听着佟欣的话，来劲了：“来来来，具体说说，怎么偏了？”

  佟欣笑了：“程耀，你还真是……得理不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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