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和程耀走到落地窗边。

  林西上上下下打量他：“去过医院了吗？有没有拍片子？”

  程耀：“死不了。”

  “你回来住吧，别麻烦佟欣了。我可以搬走。”

  “不用，是我自愿搬出来的。”

  林西深呼吸，认真道：“程耀，我们每个人都是从20多岁过来的，我知道年轻时候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其实你未必真的喜欢我。只是你生命中没有出现过我这样的女人，所以你好奇，有新鲜感。”

  程耀盯着林西看了许久：“所以……从湄岛回来，你就已经做出决定了，是吗？”

  林西叹口气：“程耀，如果你对肖一成有成见，不想做语译的项目，明天调回总部，我找人接替你。”

  “不用！”

  “我不会因此对你有看法。”

  “但我会看不起自己！”程耀认真道。

  林西一怔。

  “虽然肖一成这个人狂得让我讨厌，但工作上，该我做的，我不会逃避；我更不会因为这是肖一成的项目，就故意使绊子。相反，我会做的更好！”程耀向林西保证。

  “程耀，对不起，为了我刚才对你狭隘的认知。”

  程耀嘟囔着：“你知道我不想听这句。”

  林西笑笑，不搭话。

  “虽然你拒绝了我……但我还是要提醒你，陈主编和肖一成的事情，你知道吧？”程耀说。

  “他们是在拍纪录片。”

  “我是说，他们两个的关系。我个人觉得肖一成他在骗你，他一边对你欲擒故纵，一边对陈主编抓着不放。”

  林西笑得更厉害。

  “肖一成的实力，我佩服，但他的为人，我不敢苟同！”

  “陈潇……陈主编，一直喜欢他。”林西对程耀说。

  “你知道？”

  “那时候，肖一成是校草，她是系花，没想到被我捷足先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他们还能修成正果，也是美谈。”

  “你……不伤心？”

  “我为什么要伤心？”

  “哼，你就嘴硬吧。”程耀说完，准备走，结果差点摔倒。

  林西一把扶住程耀，让他小心一点。两人这一幕，被落地窗外的肖一成看见，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内容，两人的表情像是在“打情骂俏”。

  林西一转身，看见肖一成严肃的表情。肖一成冲林西挥挥手。林西用指了指自己。肖一成点头。

  林西走出办公室：“肖总有事？”

  肖一成：“去我办公室谈。”

  *

  林西跟着肖一成进办公室，正想询问，肖一成把小蜜蜂放在了林西的手上。林西不解的目光。

  肖一成：“帮我戴上。”

  林西：“我不会。”

  “很简单。”肖一成站在那里，看着林西。

  林西上前，轻轻环住肖一成，两人贴得很近。

  肖一成忽然道：“他一个大男人，路都走不稳了？”

  林西：“他受伤我难辞其咎，搀扶一下不为过吧？”

  肖一成盯着她许久，像是在判断她话真假。

  片刻后，肖一成看向落地窗外：“我说的果然没错。”

  林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程耀在走廊里，一手拄着拐，一手扶腰，龇牙咧嘴，艰难行走。

  肖一成笑容狡黠：“他摔了，玩滑板的男人要不得。”

  林西懒得理他，举了举小蜜蜂：“这个还是让陈主编来吧。”

  “刚才，你吃醋了？”

  “想多了。”

  林西把小蜜蜂塞进他手里，要走，被肖一成拉住了手。林西挣扎道：“你放开！”林西再次挣扎，肖一成紧紧拽着她的手。

  “一成——”陈潇推开虚掩的门，望着两人亲密的样子，失神了一秒钟。

  肖一成：“有事？”

  陈潇：“我看你有没有做好准备。”

  林西：“陈主编来得正好，肖总不会戴小蜜蜂。有劳了。”林西推门而出。

  肖一成望着她的背影，脸色不佳。

  陈潇上前，正要开口。

  肖一成：“出去。”

  陈潇举了举小蜜蜂：“可是——”

  肖一成的声音毫无感情色彩：“交给毛毛。”

  陈潇依旧维持着优雅的表情：“好的。”

  *

  门外，陈潇挂上了伤心的表情。

  毛毛出现，陈潇立刻恢复从容的样子。

  陈潇把小蜜蜂交给毛毛：“毛特助，听说肖总搬家了？”

  毛毛点头：“对啊，搬了有一阵子了。”

  “你知道他搬去哪儿了吗？”

  毛毛警惕：“您……有事？”

  陈潇笑容和婉：“我们要拍一期家庭镜头。”

  毛毛：“哦，他搬到嘉莲里，跟西姐是邻居。”

  陈潇愣了愣神，但很快反应过来，她问毛毛：“这个礼拜六上午，他会在家吗？”

  毛毛翻了翻工作记录：“应该在的，需要我跟老大约一下具体时间吗？”

  陈潇：“不必不必，他在就好，我们要的就是突击拍摄。毛特助，你可要替我们保密哟。”

  毛毛笑着点头，离开。

  一旁摄影师听到，问起：“潇姐，周六要加班吗？我去安排灯光和录音。”

  陈潇敛起笑容，意味深长：“不用，我自己去。”

  *

  语译茶水间，程耀正在倒水，陈雯走过来问他：“程耀，语译和我们公司的项目组要一起团建，你有空吗？”

  程耀：“他们发起的？”

  “对。”

  “哼，我才不要去呢！”

  *

  周六。林西身穿肥大的摇粒绒家居服，踩着拖鞋，拎着两大袋垃圾，出门，却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陈潇提着打包盒，正巧出电梯。

  林西转头就想回家，可为时已晚，陈潇已经看到她，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陈潇打量着不修边幅的林西：“扔垃圾啊？”

  林西：“嗯。你这是？”

  陈潇挺直腰板：“吃饭啊，在家吃饭多温馨啊，对吧？”陈潇接着道；“一成在等我，我先过去了。拜拜……”

  林西转身，笑容收起，轻轻吸了一口气，离开。

  *

  门铃响，肖一成开门，竟然是陈潇。肖一成疑惑：“你怎么来了？“

  陈潇举了举手中的餐盒：“本来今天要来拍摄家庭日常，但我进小区才接到摄像电话，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肖一成显然不信。

  陈潇不待肖一成反应，走进屋子，转了一圈：“这儿房子挺老，砖木结构，晚上恐怕休息不好吧。一成你有需要的话，我有个朋友的大平层正在出租——“

  肖一成：“不用。“

  陈潇点点头：“也是，这里交通方便。”

  “看完了吗？”肖一成站在门口，门大敞着，“既然今天不拍摄，那就不耽误你了。”

  陈潇：“老同学，就算不聊公事，我们叙叙旧总行吧。”

  肖一成一脸不敢苟同的表情。

  “喂，不会十年同学外加同社团情谊，都不够我们在周六一起午饭叙个旧？”陈潇提了提手里的打包盒。

  这时候，林西走到对面的屋子。

  肖一成看见她的身影，灵机一动：“林西，陈潇约我们一起叙旧。”

  林西转身，打量肖陈两人，冷冷地：“不用。”

  “认识这么多年，都不够我们在周六一起午饭叙个旧？”肖一成立刻复述了陈潇刚才的说辞，并看向她问，“是不是？”

  陈潇尴尬了下，马上作出热络状把林西拉进屋子：“是啊，我们也好多年没见了。”

  餐桌前，三人各自端坐。

  陈潇一个个打开打包盒，一道道硬菜映入眼帘：“好啦，让我们开动吧。”

  陈潇见两人没有动作，主动为他们布菜。她拿起一个蟹盖，放进了肖一成的碗里，“一成，尝尝这个。”

  肖一成吃进嘴里一愣：“这是……”

  陈潇笑着：“吃出来了吧！这是我求了好久我妈才答应做的。”

  林西：“这一桌菜是你妈做的？”

  陈潇：“嗯，要知道我妈这个大董事长多少年没下厨了，怎么样？没有马失前蹄吧？”

  肖一成：“替我谢谢阿姨。”

  陈潇：“我妈还经常跟我念叨，当年你第一次上我们家时的情景呢！你第一次吃醉蟹，以为是生的，嚷嚷着要煮熟吃呢！”

  林西手上一顿。

  陈潇佯装懊恼的样子：“哎呀，瞧我，老说这些干嘛，那时候林西还不认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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