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兴茂问秦樾也不过是为了转移注意的随意一问。

  季长宁也回过神来，拉着秦樾说道：“爹，这是秦樾，是姐姐和……派来护送我回嘉定的。文武双全，可厉害了。”

  她喜欢他，从上辈子就开始的，只是她有着前世的记忆，他却没有，所以她并没有强求什么。

  季兴茂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樾，微微点头说道：“嗯，既是护送长宁回来的，那便是我府上的恩人。”

  秦樾赶忙拱手行礼：“多谢大人夸赞，这都是在下应做之事。再说了，秦某也是受人所托，担不起这恩人一说，季大人言重了。”

  秦樾说话不卑不亢，令季兴茂也高看了两眼。

  季母此时也看向秦樾，目光中带着审视：“秦公子一路辛苦，只是秦公子为了我家长宁算是成了半个亡命之徒，敢问家中可还有亲人？”

  秦樾如实回答：“回夫人，在下父母早亡，孤身一人。”

  就连自己这条命，无疑都是程书意所救的。

  季长宁听着母亲的问话，心中不禁有些紧张，生怕父母对秦樾有不好的看法，更怕秦樾完成护送自己的任务后，想要离开嘉定。

  这时，季兴茂说道：“既然如此，秦公子不妨在府中多住些时日，也好让我们好好答谢一番。”

  秦樾连忙推辞：“大人客气了，能护送二小姐平安归来，已是在下之幸，不敢奢求大人的答谢。”

  季长宁却在一旁问道：“秦大哥，你要离开吗？”

  “三年内，我都会待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三年，这是秦樾答应程书意和季长安的，三年守护季长宁安危，三年后便恢复自由身，天高任我飞。

  三年……季长宁轻轻念叨着这三个字。

  季父季母对视一眼，季兴茂又道：“既然秦公子是受人所托保护长宁，那我便为你收拾间屋子出来，在我府上住下来吧。”

  季兴茂一再相邀，可秦樾散漫惯了，不喜欢这个丫鬟婆子太多的府邸，反而喜欢季老老宅的安静与陈管家带给自己的感觉。

  “秦某散漫惯了，实在待不下，还请伯父允许秦某在季家老宅或者程府居住。当然，季二小姐愿意待在哪里是季二小姐的自由，我会保护季二小姐，但是我同样需要休息，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待在二小姐身边，还请季大人为二小姐安排几个武艺高强的打手在身边，保全万无一失。”秦樾这个人是有原则的，也是信守承诺的，但是却也是不能委屈自己的人。

  对此，季兴茂只能应下。

  “我也要住在季家老宅里！我从小便没有见过祖母，我想在祖母生活过的地方待几年，还请父亲，母亲成全。”说罢，季长宁直接跪在地上，请求季兴茂和许氏的应允。

  儿行千里母担忧，自家的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了，还没待上半日就说要走，林氏简直难过的想哭，连忙拉着自家闺女说道：“长宁，为娘好不容易才将你盼回来了，你怎得又要走，你让为娘如何是好啊！”

  说着说着，林氏的泪滴如雨般哗啦啦流下。

  秦樾看着眼前的情景，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一地，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只是他从未体会过来至于母亲的爱，自然不知道这奇异的感觉是什么，只以为自己见不惯这样婆婆妈妈的景象。

  “母亲，你放心，就算我在老宅，依旧可以每日来陪母亲一道用膳不是？女儿已经长大了，不是母亲需要护着的小姑娘了，你就放心吧。”季长宁快步上前挽住许氏的胳膊，撒娇似的说道。

  许氏眸子依旧满含热泪以及担忧。

  季兴茂见此，当机立断的说道：“既然长宁想要待在老宅，那就待在老宅吧，我会派人守着，必然不会让长宁受了丝毫的伤害的。”

  许氏对于季兴茂的承诺持怀疑态度，但是见自家女儿如此坚持，便也不再相劝。

  秦樾陪着季长宁在季兴茂的宅子里用了膳，这才同季长宁回了宅子。

  陈管家见两人回来，笑眯眯的说道：“二小姐，秦公子，你们可要用膳，老奴为你们做些菜点。”

  这季府的丫鬟婆子本就不多，多数早就在老夫人去世后安排到了各处，而他……虽然不是老夫人最为看好的人，却也是年幼时被老夫人所救，当初更是为老夫人管理好季家的产业，如今更是为老夫人守好季家。

  他被困了一辈子，却也甘之如饴。

  季长宁摇摇头，表示不需要，却又拉着陈管家询问自家姐姐小时候的事，上辈子她只看到了姐姐嫁给程书意后的风光日子，却不知她在嘉定，在季府是什么样的。

  “大小姐啊……”提起季长安，陈管家的脸上全然是怀念的神色，“大小姐小时候可皮了，就爱跟在程公子身后，说是去见识大好河山，去见识山川河流，老奴这一生都在嘉定，也不懂大小姐说的这些……”

  陈管家一点一点的讲着，季长宁也不厌其烦的听着，听着听着，竟然对季长安小时候的日子有了些许向往。

  一路游学，一路行医，诗词歌赋，武功医术，全部是她两辈子都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姐姐小时候的经历当真是丰富啊，哪像我……只能在宅院之中学习琴棋书画，诗书礼仪。”季长宁有些失落，她想若是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必然也能在现在帮得上姐姐，而非是个拖累。

  陈管家见此，忍不住反驳道：“大小姐也是要学琴棋书画，诗书礼仪，管家之道等等一系列女子在宅院之中需要学习的。这些若是不过关，大小姐也是不能学旁的，更何况是武艺和医术这等女子一般接触不到的东西。哎……大小姐也是太过于努力，小时候还差点学吐血了呢！！”

  也是季长安将自己学吐血了，他这个在外打理产业的小老头才知晓自家大小姐的艰辛之处。

  “啊……”季长宁一想到自己在家学琴棋书画时的难熬模样，实在难以想象自家姐姐要先将这些学好才有资格碰其他的，关键是其他的也能学得个五六分厉害，她简直觉得太卷了，自己不能比不能比。

  季长宁打着哈哈，随后又问道：“那姐姐与程书意是怎么认识且相知相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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