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玖礼有点担心石宝全，“你这可是得罪了工头，你以后真不打算去了？”

  石宝全说：“你这都造出纸了，我还砸什么石头，老子不干了，去他的砸石头。”

  石玖礼说：“我可不敢保证这东西能赚到钱。”

  石宝全说：“这要不赚钱，就没有赚钱的事儿了，这玩意多贵呀。”

  石宝全又说：“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你都弄出这么多张了，还愁以后弄不出来纸。”

  确实，石玖礼做出一张纸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能做出一张，他就不愁以后的两张，三张，无数张。

  石宝全见石玖礼没说话，他停下了脚步，“玖礼，你不会是不想带着我吧。”

  石玖礼说：“你想到哪里了，钱也不是我一个人赚的，我要是和你有那私心，刚开始也不会告诉你我要造纸，造出纸也不会给你看了。”

  石宝全知道石玖礼不是那么自私的人，但是人家真不愿意带着他，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他之所以敢这样讲话，还不是因为他和石玖礼的关系比较铁。

  他看着有话要说的石玖礼说：“那你这吞吞吐吐的样子是在做什么？”

  石玖礼说：“你在山上丢了活，你家大娘能饶了你吗？”

  石宝全说：“那是什么好活呀，我是因为没有什么可干的，才砸石头，你这都弄出纸了，我还干那个干什么，我以后就跟着你造纸，你给我分点钱就行。”

  石玖礼点点头说：“你想好了就行。”

  石宝全说：“我娘那天是因为跟我生气才说了那样的话，不然不能，我给她说了，她现在都已经后悔了，你别和她置气。”

  石宝全没说全，他在家里作闹了两天，他娘在石玖礼的事情上不但没有妥协，而且他娘又给他胖揍了一顿，还明令禁止他和石玖礼来往，说要是来往就打断他的腿，只是这样难堪的话他怎么说出口。

  石玖礼听了以后笑了笑说：“我没生气，就是怕你以后少不了挨顿毒打。”

  石宝全不以为然，“打就打呗，从小到大还少打了吗？”

  他不是怕他娘打他，他只是在和他娘置气。

  不一会，几个人就进城了。

  石宝全说：“这东西跟卖鸡蛋一样吗，蹲地上卖吗？”

  石玖礼说：“这个得卖给卖纸的店家。”

  “啊？”石宝全说：“没搞错吧，人家是卖纸的，不是收纸的。”

  石玖礼说：“不会错，他们这纸都是远道来的，成本高着呢，低价买就等于赚钱了。”

  石宝全想了想说：“你好像说的对。”

  石玖礼坚定地点点头说：“一定是对的。”

  石宝全说：“你怎么知道这纸都是远道来的呢，咱们这个城这么大难道就没有造纸的吗？”

  石玖礼说：“这个技术不是谁都会的，别说这城里，就是城外也没有一家，我都打听过了。”

  石宝全一摸脑袋说：“那不是发了吗！”

  石玖礼笑着说：“今天先卖卖看，不过我们先找个卖鸡蛋的地方，把车放好。”

  石宝全说：“那就摆在那里，对面那几家铺子就是卖纸墨笔砚的。”

  这个位置选的自然不错，石玖礼也觉得好。

  石玖礼拿出一摞纸说：“我进去和店家的老板聊聊，你俩在这里等我吗？”

  石宝全说：“我得和你去，我怕你卖亏了。”

  石玖礼看了看谢谷兰，终究是不放心。

  “你得在这里，把谷兰自己放在这里不安全。”

  石宝全瞪大了眼睛说：“她能有什么不安全的，就一条马路，喊一嗓子半条街都能听见，你担心个什么，谁还能把她这个大活人给拐走了呀，她也不傻。”

  谢谷兰特别不爱听石宝全说话，开口就是针对她，背后说人坏话的是石宝全，不是她谢谷兰，她不数落他石宝全几句那是给石玖礼面子，这石宝全还没完没了的语言攻击她。

  “你们去吧，我有事喊你们。”这么热闹的大街上，谢谷兰不相信自己能出什么事情，就石宝全这个样嘴巴欠的，让她和他待在一起，她还嫌烦呢。

  石玖礼早就知道他们两个不对盘，两看两生厌，他叮嘱谢谷兰说：“不要和别人搭话。”

  石宝全为石玖礼说出的话感到匪夷所思，“你有毛病吧，不搭话，这鸡蛋怎么卖？”

  石玖礼说：“等我们把纸卖了以后再卖鸡蛋也不迟，谷兰不知道怎么卖，鸡蛋不着急卖。”

  石玖礼车上的两筐鸡蛋就是幌子，那是给山上砸石头的那些人看的，他今天主要的目的是看看他做出的纸能卖个什么样的价钱。

  石宝全指着谢谷兰说：“她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傻子，两筐鸡蛋都卖不了吗。”

  石玖礼说：“她没自己一个人卖过。”

  石宝全说：“她跟你一趟趟地往这城里来，除了花钱就什么都没学会呗？”

  石玖礼看着要发火的谢谷兰，推了一把石宝全说：“走了，嘴别那么碎。”

  两个人朝着店铺一边走，石宝全一边说：“我这嘴都已经很克制了。”

  石玖礼说：“谢谷兰也很克制了，你俩别互相看不上。”

  “这好几家铺子呢，我们去哪一家呀。”

  石玖礼看了看牌匾说：“就去秦氏吧。”

  石宝全说：“我咋看那家的牌匾大呢。”

  石玖礼说：“这个秦氏是老店，我都打听过了。”

  石宝全说：“你什么时候打听的？”

  石玖礼说：“买东西顺带脚地打听打听。”

  说着两个人就进了铺子，很快就有一个店员迎了上来：“笔墨纸砚，二位需要点什么？”

  石玖礼说：“你们老板在吗？”

  店员用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石玖礼和石宝全，石玖礼穿的还算得体，但是衣服已经很旧了，石宝全就不用说了，灰尘扑扑的，若是鼻子好还能闻到他身的汗味，他可以肯定，这俩人一定不是他们老板的朋友，他猜测可能是求他们老板办事的：“您找我们老板什么事？”

  石玖礼把自己手里的纸张给店员看了一眼：“我有好一点的纸，问问你们老板收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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