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素巧拍拍宋五太太的手以示安慰，笑着道：“不过一点小事，到时候啊，一定让侄女瞧得满意。”

“当初你侄女寻女婿，我也是想了又想，还让他们偶遇了两次。”说是偶遇，其实却是宋五太太的刻意安排。

“这会儿你都当外祖母了，想来，这婚事侄女也是满意得很。”素巧十分肯定地说。宋五太太点头：“自然满意。”

提到女儿，宋五太太眼中也多了些活泼，不再像那样木塑泥雕。其实，宋五太太今年也不过刚刚四十，却已经守了十几年寡，仿佛昔日闺中明艳活泼的少女，不过是一梦。

素巧握住宋五太太的手，身为女子，自然明白女子的处境，只是素巧所能做得并不多。

苏度和张青二人并没有闲着，账房先生那边虽说并没有去提审，但这突然的变化还是让那些账房先生撑不住。只要有一个人熬不住，供出一些事情来，就够了。

至于那个小厮，醒过来的时候就大骂十一老爷，并说就算拼了一个死，也要把十一老爷给拉下来。

只是十一老爷图谋了这么多年，布局缜密，那个小厮只晓得十一老爷那天让丫鬟给自己递了一张纸，让小厮把这张纸，垫在给宋安的酒杯下面。

那时候小厮还问过丫鬟，这张纸会不会有毒，丫鬟笑着说没有毒，还取笑他胆子小，若真有毒，这会儿不管是经手的丫鬟还是小厮，都已经死了。

小厮这

才放放心心地把纸垫在酒杯下面，当宋安死讯传来，小厮吓了一跳，又去寻丫鬟，丫鬟还是说没有毒，并安抚了小厮。

小厮只能继续回去等，谁晓得等到的却是丫鬟的死讯。这下小厮慌了手脚，只能悄悄逃了出来，想要寻十一老爷去求得庇护。谁晓得却被十一老爷派来的人扔进了河里。

一张纸，垫在酒杯底下的纸，确实不能指认十一老爷杀了人。而扔小厮进河的并不是十一老爷，十一老爷甚至都没有出现，这样的话，就让这件事变得困难重重。

但不管怎么说，小厮这边，算是有了个突破。至于账房先生们，就要看他们坚持多长时候。

于是当苏度听说素巧要请自己过去，问问案子情况的时候，苏度不由愣住：“怎么就要问这个？”

“我们夫人说，国公爷出殡还有五天，这五天内还要在族内选嗣子，这案子进展到哪一步，至关紧要。所以才请大人过去问问。”前来传话的婆子认真地说，苏度的眉皱了皱：“说的也是。”

说完苏度就长叹一声：“算来，国公爷去世已经一个多月了。”

“是呢，出殡的日子就定在五天后。”婆子回答着还对苏度笑着道：“南阳侯夫妇这回都会来，这全托了您的福。”

“父亲母亲想要出门应酬，怎么就成了托了我的福？”苏度觉得婆子这话说得实在有趣，也笑着回答。

“要不是您负责这件事，只

怕南阳侯府和我们府上，再不来往了。”婆子这话分明带着叹息，苏度记得自己父亲有个姑祖母就是嫁在英国公府，不过别说苏度，连南阳侯都没见过这位姑祖母，只晓得南阳侯的祖父因为这件事和英国公府闹翻了，两家不来往已经六七十年了。

因此苏度只笑了笑：“那些老人家都没了，别的事儿我也不知道。”

“苏三爷您真是个和气人。”婆子笑嘻嘻地说着，也就和苏度进了灵堂。苏度来过许多次这个灵堂，但今日进到灵堂之间，苏度看着站在上面烧香的素巧，心中不知因为什么泛起了涟漪。

不应该，自己不应该这样想，毕竟她是英国公的遗孀，是要守寡的，是要和英国公合葬的。苏度急忙收起心中泛起的涟漪，还有那些异样感觉，只对素巧笑着道：“夫人叫我来，所为何事。”

“我这府内的下人，别的不行，说话是很快的，所以苏三爷也就不用再问。”素巧笑着说，并请苏度坐下。

苏度手中端着茶，也笑着道：“爱说笑，可见夫人平日对下人好。”

素巧浅浅一笑：“苏三爷太客套了，我前儿听说，国公爷的案子，有进展了。”

“若问这事儿，夫人就不该唤我苏三爷。”  苏度的话让素巧笑了，素巧站起身，对苏度行礼下去：“既如此，敢问苏大人，我夫君的案子，可有进展了。”

苏度不过是和素巧开个玩笑，谁知

素巧竟然这样行礼下去，于是苏度慌了，急忙站起身对素巧还礼：“夫人太客气了。”

“您方才说的是，既然要问正经事儿，就不能用私下的称呼。”素巧的笑恍若阳光，刺了苏度的心一下，苏度急忙垂下眼帘，对素巧道：“夫人请坐，此事，已经有进展了，只是……”

苏度停下说话，只是什么呢，是想告诉素巧，这个时候，还要防着一些人吗？

“苏大人放心，我虽进这家门不久，但还是晓得要防备人的。”苏度的沉默让素巧会错了意，于是素巧高声说了一句。

苏度急忙道：“我晓得夫人会防备着人，只是这人既然想着要了国公爷的命，这会儿若有进展，只怕会对夫人动手。”

“若真如此，何不就让我身为诱饵。”素巧眼都不眨地说出这句话，倒吓了苏度一跳，他抬头看向素巧：“夫人休要取笑。”

“我见苏大人这些日子也是辛苦得很，这人既然冲着这爵位而来，若我再加阻拦，惹急了他，他按捺不住，对我下手，到时候就人赃并获了。”素巧语气平静，苏度急忙摆手：“不成不成，这可不成，夫人，这人若真得急的要对夫人下手，到时候夫人若有了闪失，那我……”

苏度话没说完，就有婆子进来，说有人前来吊唁，素巧也站起身：“我这边有客来访，不好多和苏大人商议。”

“下官告辞。”苏度站起身告辞，婆子带

着苏度离开，走出灵堂时候，就见宋五太太带着两个人走过来。瞧见苏度，宋五太太就对苏度道：“苏大人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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