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前生)赌约,六子始祖
此后数日,童武带着妘婼走遍了十七个部落,不论谁提到神主都是一脸虔诚,而每个被选中成为侍随的人的母亲都能得到一粒‘赤灵丹’,服用后可轻身强体,百病不侵。
童武十分好奇赤灵丹,但大家都说使者带着丹药来,领走孩子,看着她们服下丹药才走,所以没法拿出来给他看,只说是一颗拇指大且光滑耀眼的赤色丹丸,有异香,味甘。
妘婼猜测所谓赤灵丹不过是魔王的诡计,百病不侵并非难事,又不是不死。
童武不解,只觉得不生病便可以活得长久,乃至寻常人的几倍,亦可视为‘不死’。
妘婼却不这么认为,天灾,人祸,意外,哪个都不是疾病,每个人的寿数也不尽相同,寿终六十和寿终一百在凡人眼中有着天地之差。
“你不想帮帮他们吗?”童武越来越觉得被魔王控制的这十七个部落已深陷囹圄,不久的将来就会彻底沦为魔王的爪牙,同时他也觉得妘婼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可妘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土路上了小山,从这里俯瞰勤于劳作的人类竟是那样渺小且不堪一击。
“沧海一粟,微尘一粒。如果她们不懂自救,魔终将侵入每个人的血脉,一代一代传下去,待到时机成熟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童武立身未动,眼中却有不甘:“他们是从妖族手里逃出生天的,如何自知,也无能力自知,需要有人引领他们走向正道。”
“正如你言,他们又岂会信我,我也没兴趣参与六界争斗。”妘婼说完打算从另一边下山去。
“他们说的妖似乎比魔还可怕,妖族应该比其他五个更容易灭掉吧,毕竟修炼成妖更困难。”童武仍追着,想要说服她改变主意。
妘婼突然站下脚,审视着这个说话的男人,雾蒙蒙地问道:“你为什么想要捏掉一界?难道你想称霸六界?”
“啊?当然不是!哈哈……我可没这想法,我只是觉得他们对人类很不友好,如果大家能够相安无事,各自生存,我才不会想去灭掉谁,现在我只觉得人类太弱小,太可怜了。”
妘婼回首望了眼天上云,冷声道:“如果人类强大起来,你如何确保他们只自护,不进攻其他几界?”
“你看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即便射猎也只是填饱肚子就好,并未赶尽杀绝。他们铸造铁剑长矛,建造木篱围栏,只是为了保护家园,耕作放牧只为更好的应对季节更替。”童武一一举例,不断地证实人类的淳朴善良,只要能有一片安居之所,他们是不会危害其他族群的。
妘婼不禁勾了下嘴角,思量少顷后提议道:“你要不要亲自见识一下你所认为的是真是假?”
“如何见识?”童武很感兴趣。
妘婼又道:“我可以指导他们具备和六界作战的一定能力,一旦如此,六界必定比现在还要混乱,而这一切都源自人类灵活的头脑和无限扩张的野心。”
“难道其他几界没有野心?”
“六界中,人类才是最危险的,他们可以同时拥有其他五界毁灭性的能力,在他们的内心深处隐藏着堪比宇宙无穷大的能量,他们不知道这种能量是不可以被触碰的,那会使一切变得贪婪、癫狂,甚至脸他们自己都不放过。”
妘婼的声音冰寒刺骨,听得童武心中生怖,可他还是认为人类头脑聪慧,绝对不会去做愚蠢的事,他们一旦拥有了强大的能力,只会将六界纷乱平息,各归其位。
“我愿意相信他们。”
妘婼没再说话,而是转过身去,从袖中取出一方石雕的小盒子,投入空中,盒子旋转了几周,变大了几倍,盒盖开启泛出一片霞光,盒身稍稍倾斜,六片薄如蝉翼,似鳞片的圆形之物落了下来……
妘婼走过去,看了看散落在草地上的鳞片,平声说道:“我需要帮手,一个男人。”
“男人?”童武搔搔头,自荐道:“我就是。”
妘婼并无反对,也没去看他,只继续说道:“我需要和你生三男三女六个孩子,由他们教导人类拥有更高深的智慧和能力,但事情会发生到何种程度,我取法左右。”
“生,你说生孩子……”童武顿时没了方才的气魄,脸红了一片,根本不敢再看她,支支吾吾:“这事……真的,真的要这么做吗?”
妘婼一拢袖子,石盒和鳞片都被收了起来,这才转回身说道:“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哦不是,我是说……”童武也不知道想说什么,可什么都不说又感觉很奇怪,最后只得以大笑来掩盖尴尬,“哈哈哈,我是觉得太突然了,太快了……”
童武顾自笑了一会儿,再看妘婼一脸茫然,好像根本不理解他做出的反应,赶紧收住杂乱的表情,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跟我来。”
妘婼见童武恢复正常了,带着他一路往东方而去,三百三十三天后,来到一处蓝色海水之畔,二人在此幽居近二百八十天,诞下一男婴,取名--鸿溟。
数月后,他们开始向南方行进,来到一处茂密的山林,树干挺拔,高耸入云,又二百八十天,诞下一女婴,取名--郗媱。
又数月后,再向西而行,在无边的沙漠荒芜之地建造了一座木屋,于两百八十天后诞下一男婴,取名--潇慎。
再数月后,又往北而行,渡过一条水势湍急的河流,来到一荒山旷野之中,依旧两百八十天,诞下一女婴,取名--予姝。
接下来,他们又去了极峰之巅,诞下一男婴,取名--屿川。
在万丈山谷之底,诞下一女婴,取名--颐然。
此后的十六年里,妘婼传授给他们每人一项特有的能力,并将六人奉为该能力始祖。
鸿溟--药祖,医药。
郗瑶--幻音师,幻术。
潇慎--大司祝,祭祀。
予姝--灵镜子,星象。
屿川--司羌qiang戎,兵战。
颐然--巫族,巫术。
自此,六人游历凡间,拓展眼界,精进所学,引领人们变得更加强大和富庶,与此同时,部落间的战争也正式开启了……
对一切浑然不知的童武,早忘了之前的赌约,享受着和妘婼在一起的每个瞬间。
“就这样一直到死,我也觉得美好。”
妘婼转手递给他一张兽皮,看他随意地搭在身上,笑颜提醒:“美好可以忘却一切忧愁,也可以让你沉沦不知。忘却来时路,忘却归途何方,甚至忘却你是谁。”
“有何不可?”童武不以为意,“我喜欢和你共沐日月之光华,同赏星汉之璀璨。就这样……只有你我,与山河同在,与天地共眠,永远……”
妘婼凑到他身旁,抚着他略有胡渣的面庞,点了点他的双唇,调笑道:“在日月星河下说的话可不能违背哦,他们会生气的。”
“嗯?”童武眯了下眼睛,手臂用力一收,将妘婼揽到了身上,迷离的目光戴带着几分挑衅,“那在日月星河下做的事,他们又会怎样?”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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